隻見原本充斥著微弱燭光的屋內變得漆黑下來,若隻是伸手不見五指也就罷了,偏偏那把魚腸劍冒著幽藍的寒光懸浮在屋子正中央的半空中,劍身還時不時地傳出幾聲嗡嗡的劍鳴聲。
仲承鬆驚異地問道:“這是……”
“劍身上的殺氣衝天,隻要稍加利用就可以為我所用。”隻見新琤蘊輕輕地往劍身上貼了一張符紙,一道劍光就從仲承鬆的腦門咻地穿過!
太快了!快得連銀龍衛都沒反應過來。
仲承鬆捂著自己的額頭,隻感覺頭痛欲裂,整個腦顱都像是被那劍光給劈開成了兩半。
見他如此痛苦,新琤蘊便收回了那張符紙,魚腸劍頓時從半空中跌落在桌子上,發出鐺的一聲脆響。
而房屋內也變回了原本隻點燃著燭火的模樣,燈芯上的火光還是躍然跳動。
方才的那一切似乎都隻是一場幻覺,仲承鬆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什麼事都沒有。那道劍光,那種讓他幾乎快昏厥的疼痛,在一切回歸原狀的一瞬間,都消失了。
仲承鬆驚疑地呆坐了片刻,轉頭看向了新琤蘊。
這個看似柔弱的弟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也有了如此驚人的自保能力。他再也不用倚靠自己,而是一個完完全全可以獨自生存下去的男人。
思及此處,仲承鬆難得綻放出了舒心的微笑,一手落在了新琤蘊的肩膀上,可他什麼都沒說。
即便是如此,什麼都不用說,就足以能讓兄弟之間明白彼此的用意了。
第二日,郭府中傳來一聲怒喝——
“什麼?你是說派出去的人一個都沒有回來?!”
郭斯,也正是古國的右丞相,剛死了女兒沒多久,府中上下還辦著白事,整個府中沉寂在一片哀慟之中。
然而就是在這樣的氛圍之中,郭斯怒不可遏的表情顯得無比猙獰。
“不過是區區的一個禦前侍衛,還能長了三頭六臂不成?!”郭斯在廳中來回踱步,怎麼想都覺得不對勁。
看來鸝妃說的果然沒錯,這個姓仲的侍衛,果然不是一般人。
“去尋找他們的下落,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郭斯捋了捋自己的胡子,蹙著眉頭思索了下,對正要離去的管家道:“還有,那件事,盡管吩咐下去讓他們去辦。再耽誤下去,可就沒幾天日子了。”
管家身子微微一顫,閉了閉眼,冒著點風險對他進言道:“可是老爺,如今有好幾十雙眼睛看著,我們此事動手,無異於頂風作案,自找麻煩啊!”
郭斯倒是對他的話還聽得進去,雖沒有發怒催促,卻也竭力反駁:“要知道我們頭上的人,可不是那麼容易就打發了的。就算是冒險,也得一試!”
“是!老爺!”
從銀龍衛口中得知了仲承鬆遇襲的皇帝,破天荒地沒有對仲承鬆表示關懷。銀龍衛站在他的麵前,因為好奇而久久沒有離去。
皇帝睨了他一眼,道:“朕知道你們在想什麼,不過終究是自己一手熬出的鷹,總要讓他自己飛。”
隔日,太子古承柏就去了宮中的禦書堂,這裏是學士專門為皇子們授課的地方。雖說如今在學堂裏還在上學的皇子隻有兩位,不過禦書堂裏也並不是那麼冷清。
在兩個皇子的身邊還坐著幾個王公大臣們的孩子,他們破格被皇上允許進入宮中與皇子一同學習,為日後成為國之棟梁做貢獻。
在乍一看到太子殿下出現在禦書堂裏的時候,所有的學生都忍不住看向了他,以至於堂上的太傅無法專心授課,用板子在桌上用力地敲了幾下,這才把他們的注意力又拉了回來。
古承鬆對太傅示意,表示自己隻是來找人的。
太傅點了點頭,也就沒有再理會他了。
古承鬆悄無聲息地走到了古承荊的身後,伸手在他的後背上輕輕一拍,示意他跟自己出去。
不知道為何,古承荊心裏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等出了禦書堂,古承荊才佯裝天真地問了一句:“太子哥哥,你叫我來可是有什麼事?”
“你這小子,忘了再過幾天就是你的生辰了?”古承鬆伸手在他的額頭上麵輕輕敲了一下,看著他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古承柏心道:這小子還真是能裝!
古承柏攬著他的肩膀,故作親昵地說道:“雖然說父皇已經下過詔書,發誓今後都不會大慶生辰。不過你還隻是個小皇子,隻要不那麼張揚,慶賀一番也是可以的。”
“那不成。”古承荊這小子精明的很,生怕有什麼帽子被扣在自己的頭上,匆忙擺手拒絕道:“父皇若是怪罪下來,承荊可擔待不起。太子哥哥,你還是將這事給推了吧。”
“怕什麼!”古承柏爽朗在他後背上一拍,“我可是經過父皇的同意,才來找你的。都當了你的太子哥哥,哪兒還會做事這麼不精明?”
古承荊:“……”
見實在沒有拒絕的餘地,古承荊隻好整個人都被古承柏拖著走,一邊走還聽他這個太子哥哥說:“走!我從宮外找了個裁縫,先給你做身好看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