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之後,這些黑衣人對蘇袖她們的看管就更加嚴格了。偶爾停歇的時候都不準許她們下馬車,蘇袖連腰和胳膊腿都伸不開了,心情抑鬱到了極點。
好在沒過多久,他們就來到了鹽城。
在進入鹽城之前,那些黑衣人都將自己的行裝換成了與常人無異的模樣,以免剛入城就引起別人的注意。
蘇袖剛掀開馬車的簾子往外頭看了沒多久,就被守在馬車外麵的人將簾子又重新擋上,沒轍,蘇袖隻好作罷。
這個時候,仲承鬆也已經讓人在鹽城裏做好了安排,隻等著他們去碼頭了。
暗中跟隨的人看著他們一行三輛馬車在駛向碼頭的時候,這才鬆了一口氣。
肅寒問身旁的人:“碼頭那邊是誰接應?”
“老鷹。”
通往外海的海城碼頭並不多,古國在外海還設有海防。根據仲承鬆的估算,這些人應該會搭乘前往海外的貨運商船前往燕雲國。
因為隻要有商人的貨運憑證,就可以讓整艘船都出海,在各國之間進行貿易往來。
這也是讓平民商賈盈利賺錢的一項受朝廷認可的利民之策。
這些人在來到碼頭上,有點意外地發現這兒的漁船並不多,碼頭上的人也很少。偶有老漁民坐在碼頭邊上的露天茶寮裏,慢吞吞地點著煙,品著茶,和老夥計們聊聊天,好不愜意。
蘇袖守在馬車的窗戶邊上,聽到外麵為首的那個男人對另一人道:“你去問問這是什麼情況?為何碼頭上連艘漁船都看不見?”
那人聽了命令之後,前去露天的茶寮裏詢問那兩位老人家,就聽見老人吞雲吐霧慢吞吞地道:“你也不瞅瞅現在的時辰,漁船早就出海打漁去了。也就隻有兩艘外商的貨船還停在那兒,一會兒就要走了。”
那人把老漁民的原話帶回給了這群人的領頭,領頭的男人道了一聲:“不用管他們,去船上找人。”
早在他們到達鹽城之前,就已經和鹽城碼頭上的某個貨船老大打過了招呼。像他們這種走南闖北的生意人,需要的就是懂得看人臉色,識抬舉。
碼頭上果真隻停著兩艘巨大的商船,有的姑娘從馬車門口縫兒裏看她們居然到了陌生的海邊,不由得驚異地捂住了口,轉身去跟身旁的人說。
蘇袖毫不意外,內心好無波動。自從嗅到了風中夾雜的海腥味她就知道自己所處的地方了。
不久之後,派出去的人似乎已經找到了跟他們接頭的人,趁著碼頭上沒什麼人注意,這些人就直接將馬車拉到了港口。
馬車的門被打開,便有人喊道:“下來下來,拿著這些東西都上船。”說到這兒,他壓低了聲音悄聲威脅道:“要是你們誰敢亂惹麻煩或者有想要逃跑的心思,我現在就解決了她!”
說著,他隱隱亮出了腰間的刀。
這些小姑娘們不禁嚇,個個花容失色,嚇得直向後縮。那人不耐煩地敲了敲門:“趕緊下來!”
小姑娘們陸陸續續地馬車上跳了下來,她們腳跟還沒站穩,手上就被人塞了東西。
蘇袖也不例外,把那熟悉的東西抱在懷裏的時候,竟然有點想笑的衝動。
因為這不是別的,正是他們飛袖繡坊才布匹。
這麼短的時間內,他們是怎麼拿到這麼多布料的?而且絕大多數還都是從姑蘇運送過來的上等貨色。
之前想法子逃跑的姑娘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湊到了蘇袖的跟前,然後左右望了望,對蘇袖說道:“你說,他們會不會是想讓我們去做苦力活兒啊?不然要這麼多的布料做什麼?”
蘇袖睨了她一眼,有點意外,“你會什麼樣的苦活兒呢?”
“我會縫製衣裳啊!”說起這個,那女子還十分得意地揚了揚下巴,“我可是我們鎮上做衣裳做的最服帖的裁縫!就是能吃了點……”
“嗤!”蘇袖忍俊不禁,笑出了聲。兩人鬼鬼祟祟說話的樣子被領頭的人看在眼裏,他站在兩人的身後恐嚇道:“還有閑心在這兒閑聊,就不怕你們被老子好好教訓嗎?”
那女子雖然膽子大,卻也不敢跟男人硬碰硬。但是蘇袖心氣一向傲得很,連口頭上被威脅吃虧也不甚願意。
她直直地往那兒一杵,轉過身來同男人麵對麵,距離不過三尺。
“你若是能動手,早就該動手了。但是你卻沒有,說明我們的價值隻在這張相貌表麵上。你如果真的下手了,違抗你主子命令,你還能有好果子吃嗎?”
男人的眼睛變得有些危險,抽出刀來就抵在她的臉上,低語威脅道:“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的臉刮花,然後把你扔在這兒。多一個人或者少一個人,對我來說,並不重要。”
一旁的姑娘急的直拉蘇袖的手臂:“你可收聲吧!別說了!小命要緊啊~”
蘇袖卻沒有理會她的阻撓,衝著男人高傲一笑:“你可以盡管動手。但我保證,你在殺了我之後,休想帶著這些女子從碼頭上離開。還沒有等到你們的船駛出海防,你就會接到鹽城知府的緝拿通告。”
她抿著唇笑得燦爛,卻讓男人心中生畏。這種感覺讓他十分討厭!
“或許你還不清楚,雖然我是在皇城郊外被你們抓的,不過我的確是鹽城人。這兒的漁民,可有認識我的人啊。”
說完這些話之後,蘇袖看著那人的臉果不其然地變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