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前幾日刺繡比試中,經常跟著鄭鴻前往繡堂的其中兩個護衛。
在看見蘇袖之後,他們仍舊是保持著麵無表情,看著木訥得很,雖然個子很高,又看起來凶神惡煞的,卻沒有對著蘇袖使壞。
不僅如此,還在前往大堂的路上對蘇袖隱隱關照了幾分,就連那個家丁也時不時地納悶回頭看。
蘇袖想著,難不成偷襲謝師父的人就是這兩個?然後仲大哥他們又對這倆人做了什麼手腳?
來不及多想,她很快就被帶到了巡撫府衙的大堂裏。
鄭鴻坐在大堂上座,手裏還捧著一杯熱茶,看他身上的衣裳都換了,隻有頭發還是濕漉漉的,蘇袖有點想笑。
不過這男人可要比她想象的還要危險的多。
“蘇姑娘到了,請坐請坐!”
在初次見到蘇袖的時候,這位鄭大人還是一臉的高冷,然而在將蘇袖帶回來之後,便露出了與那張臉不符的垂涎之色,令蘇袖心生不悅。
她又不能表現出來,隻能輕咳一聲,“謝大人。”
大堂內吹進來一陣冷風,當即讓鄭鴻狠狠地打了個噴嚏。
蘇袖稍稍有些安心,她對著上座的鄭鴻道:“鄭大人,不知您想要繡什麼樣的圖樣?這花鳥魚蟲我拿手,主要是看物件的大小。”
鄭鴻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嗯了一聲,道:“不繡花鳥魚蟲,這些個東西,不夠大氣。我喜歡山水風光,人文景色。我看蘇袖那副禹城山水圖就不錯!”
蘇袖道:“鄭大人過獎了,那我再給您繡一副更大的山水圖?”
“不!”鄭鴻舉手製止了她,在蘇袖疑問的目光中,侃侃而談:“我要的刺繡的確是最大的規模,不過不光是要繡山水,還要有城、有海、有沙漠。”
“這可真是稀奇了。”蘇袖抿著唇笑道:“這天底下莫非還真有這樣的地方不成?”
“有!當然有!”鄭鴻來了精神,“在距離古國西南邊界,有一個小國,名叫蠻國。不知道蘇姑娘可曾聽說?”
當然聽說過,還見過你手底下的蠻國人呢!
這些都是蘇袖的心裏話,自然是不能說出來的。她作出一副好奇的樣子,頗為羞赧地道:“這個……我還真沒見過。我甚少出門,見的不多,讓您見笑了。”
“哎!不打緊。”
家丁端著兩杯茶水要往大堂裏麵送去,結果剛到了門口,就被護衛攔下,他將茶盤從家丁的手中接過,親自送了進去。
這現象很是古怪,讓那家丁念叨了許久。
“蠻國,雖然是一個小國,不過卻與我國友好邦交數十年。這些年裏,兩國之間一直都有貿易往來,包括瓷器、絲綢布匹還有玉器。不過唯一遺憾的是,咱們的刺繡卻沒能流傳到蠻國去。”
刺繡是屬於古國一國的文化底蘊和特色,在和周邊國家簽訂貿易條紋時,是明令禁止不許販售刺繡的。
這一點,蘇袖從進了繡坊的第一天起就知道了。
她故意做出懵懂的樣子,頗為訝異地回道:“是這樣嗎?那真是太可惜了,應該讓別國的百姓多見識見識刺繡的精美才對。”
鄭鴻在下一刻表現得如同遇到了知己人一般,起身上前就緊握住了蘇袖的手,任蘇袖掙紮了幾下都沒能掙脫開。
心情頓時更差了。
“蘇姑娘說的是啊!到底是能繡出一手好刺繡的繡娘,這眼界就是比旁人高。”
見蘇袖還有些拘謹,鄭鴻這才裝模作樣地鬆開了自己的手,連連道歉:“對不住!是我太過失禮了。”
蘇袖可不想就這麼說一句沒關係,便宜可不是白占的。
她臉上仍舊掛著得體的笑容,對鄭鴻道:“蠻國沒有刺繡流通,可這跟您找我做刺繡有什麼關係呢?”
“我與蠻國的一位朋友來往甚密,他對我們古國的刺繡文化十分感興趣,因而想請我尋一位手藝精湛的繡娘,為他繡一副風景圖,好做以收藏。”
“哦~原來如此。”蘇袖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不知他是想以何處的景觀為例作刺繡呢?”
話題總算是入了正軌,鄭鴻正了正自己的衣襟,將自己的臉麵湊到了蘇袖的麵前,一字一頓地說:“蠻國。”
“……”
“江山社稷圖。”
在聽到這種不出意料的話之後,蘇袖還適時地表現出了自己的驚訝,然而更多的則是對鄭鴻這種明晃晃騷擾舉動的不滿。
“大人,男女有別,還請您說話歸說話,莫要再欺負我一介女子了。”
鄭鴻不以為然,反而逼近蘇袖麵前兩步,用很油膩的語調問她:“蘇姑娘方才的問題還沒回答我呢!”
蘇袖心裏嫌棄不已,步步後退,緊張地吞咽了下口水,問:“什、什麼問題?”
大堂外麵,幾個家丁搬著箱子哼哧哼哧地路過。
“蘇姑娘可有婚配人家?”
“我……”
話音剛起,就聽見一聲悶響,緊接著是男人的慘叫聲,隨後傳來重物掉在地上的動靜。
“嘩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