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仲承鬆的手將白濯斐擱在蘇袖額頭上的手冷冷地拍開,說了一句:“去熬藥,別在這兒磨蹭。”
“哼,重色輕友。”白濯斐剛從側廳聽得差不多才走出來,就被仲承鬆無情地驅逐了。
蘇袖心中滿是別扭,等待白濯斐離開之後,才揪了揪仲承鬆的袖子,說道:“我們出去走走吧?我來這宅院裏好幾天了,連客房的門都很少出呢。”
一旁的新琤蘊接收到了仲承鬆疑問的目光之後,笑眯眯地點了點頭:“你們去吧,剩下的事交給我即可。”
有幾個銀龍衛在這兒幫他,仲承鬆倒也很放心。
於是夫婦兩人便離開了這處有著靚麗閣樓的院落,去往了其他的庭院。
已經見過新夢莊的奢華,蘇袖在見到陌生的環境之後,除了眼前一亮,倒也沒有別的反應。
兩個人倒是都沒有說什麼話,就這麼沉默著走了許久,蘇袖看著庭院中開著豔麗的牡丹花時,才轉頭看向仲承鬆。
“都這麼些日子了,城試的結果應該出來了吧?”
仲承鬆:“嗯,五個姑娘裏麵有三個中了,也算是沒辜負你臨試前對她們的督促。”
三個真不算多,蘇袖還記得自己當年那一屆,姑蘇繡坊中帶出來的同門姐妹,全部都入了城試。
“城試過後,就要去皇城了,要是這邊的事情還沒個結束,我怕到時候既要擔心你、又要為她們分心。”
仲承鬆摸了摸她的後腦,將一朵剛剛盛開的牡丹花摘下,插在了她的發間。
向來裝飾素淨的蘇袖即便在發飾上都沒有多花心思,隻是簡單地紮段綁帶,插個簪子。
簪子都不會太過顯眼,隻鑲嵌著最簡單的玉石。
這一朵牡丹花戴上去,太過豔麗了,反而不襯她。
不過仲承鬆這種直男審美,倒是覺得好看得很,蘇袖也就任由他去了。
仲承鬆道:“以後有什麼事,你別想著再摻和了,我這顆心可是一點都經受不住你的考驗了。”
“誰叫你就壓根不是個普通的獵戶,事情自己找上門,想攔都攔不住。”
蘇袖眼睛裏麵綻放著光,有點小興奮地對他說:“讓承韞等等我們吧,等皇城的皇試刺繡比試結束之後,我們就跟他一起去極北之地看冰川。我聽人說,那兒還有白熊,不傷人,很可愛的!”
仲承鬆搖了搖頭,停下腳步看向了蘇袖,麵上是前所未有的認真。
“不行。”
蘇袖被他寵得沒邊,這還是頭一次這麼明麵被拒絕,有些不高興地撅起嘴,質問他:“為什麼?!”
“因為,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什麼事?”
仲承鬆見她還像是個懵懂的孩子一樣,便湊到她的耳邊悄悄地說了一句話,當即讓蘇袖聽罷之後,臉蛋唰地一下就紅了。
“就、就這麼急的嗎?”蘇袖羞赧地抓著他的袖口,抿著唇不好意思地說道:“我還沒做好準備呢。”
仲承鬆險些笑出聲來:“那你從現在開始,就開始做準備吧。”
皇城中,華麗雍容的皇宮上空,翱翔著一隻蒼鷹。
宮內的侍衛遠遠地看見了,心裏都直犯嘀咕。
“哎,那蒼鷹你看著眼熟嗎?”
“那當然,之前那個姓仲的侍衛在這兒的時候,不就每天都能看見嗎?”
“那它怎麼今天又出現在這兒呢?”
恰好這個時候,從禦清殿走出一位宮人,此人是伺候在皇帝身邊的總管太監。
因為在先帝跟前伺候過,所以得了古承柏的重用,這進進出出還是他,宮裏的侍衛自然敬他三分。
“這是怎麼了?這麼大熱的天兒你們還有心思吵鬧,要是驚擾著裏頭正在午休的皇上,有你們好果子吃!”
兩個侍衛當即壓低了聲音,對太監總管道:“您看,天上那隻蒼鷹……”
這話還沒說完,就見天上的蒼鷹啼鳴一聲,直直地朝著她衝了下來。
總管這麼抬頭一看,是想哭又想笑,連連退了幾步,愣是沒躲過那蒼鷹的蹂躪。
利爪從總管的頭上掠過,趁機抓了一把他的帽子,順勢丟下了一個木製的圓筒。
被蒼鷹欺負的總管敢怒不敢言,抓著那圓木筒就匆匆往殿內走。
“皇上!皇上!”
小聲的呼喊,讓古承柏清醒過來,他一睜眼就看到了總管太監的那張臉,有些不悅地啞著嗓子道:“何事驚慌?”
他瞧見了總管手裏的圓木筒,嗯了一聲,尾音上挑,似乎神智都在這一瞬間回籠清醒。
“那是什麼?”
“這……這是一隻蒼鷹送來的,大約是要送交皇上的。”
古承柏一個打挺從床上坐了起來,什麼話都不說就從總管的手裏奪過了那隻圓木筒,打開了裏麵的紙。
上麵密密麻麻寫了許多字,讓古承柏看了很久,也讓杵在一旁的總管也想探頭來看看。
餘光剛瞄了一眼,就見古承柏將那張大約有巴掌大的紙收了起來。
古承柏對總管太監道了一聲:“走,擺駕!”
“去哪兒啊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