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1 / 3)

“你搞那麼大陣仗做什麼?”

新琤蘊微微蹙起了眉頭,像是對此事不滿一樣。“我看你動用了不少官府的人,為的就是讓他們等候你看病歸去?”

林鴻羽就料想自己會因為此事被叱罵一頓,苦著臉解釋道:“二公子有所不知,川城近日有幾樁大事發生。為了避免發生意料之外的事,不得不動用官府中人,守衛川城的平安。”

所以您二位這一進城才會被圍個水泄不通啊!

隱約聽到了林鴻羽的腹誹一般,新琤蘊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道:“大事?有什麼大事?說來聽聽。”

“名繡坊著名的繡娘要於初五拋繡球定親,到時候那條古方街上必定會被堵個水泄不通;其二,不久後將有燕雲國人前來川城購換商貨,是經過朝廷允許的。這其三嘛……”

瞧這林鴻羽欲言又止的樣子,想必這第三件事與他有關。

新琤蘊故作身體不適,輕咳一聲:“既然林大人不願意說,我也不會勉強。第三件事我就當不知道,可好?”

“不必不必!”林鴻羽以袖子擦拭了下自己頭上的汗,暗暗道:“是臣,臣中年仍不得子,所以打算納妾。這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所以兩位主子知不知道……都不要緊。”

“哦?”縱然身子不適,新琤蘊卻也來了興趣。

一聯想到那紅色喜慶的日子裏,張燈結彩,新人喜結連理,日後對影成雙,真是羨煞旁人。

思及此,他的眼神黯淡了不少。

想來,有生之年,應該是等不到這一天了。

新琤蘊在心中娓娓歎氣,麵上卻露出了得體的微笑,拱手賀道:“這可是一樁喜事,林大人又何必說什麼光彩不光彩?我們兄弟二人在此留足的時日還算長,一定要喝了林大人這杯喜酒再走啊!”

“有幸得而二位光顧,是臣的榮幸。”林鴻羽看他們舟車勞頓,一路風塵仆仆,便喜上眉梢地邀請道他們:“想來您與大皇子還沒有落腳的地方,客棧和驛站魚龍混雜,不如在臣的府上暫住幾日。國師意下如何?”

真是瞌睡便來送枕頭,新琤蘊哪有拒絕的道理?他笑眯眯地以扇掩麵,應道:“那便叨擾林大人了。”

自醫館中出來之後,他們便隨著林鴻羽一路回到了他的府上。

川城內那些等著看熱鬧的百姓見此事無了後續,也猜測到這些人大概來曆不凡,無人敢胡亂言語。

等蘇袖病大好,已經是兩天之後了。

她一醒來就發覺自己身上穿著中衣,周遭的環境也不似馬車裏那麼悶熱,神清氣爽。

從床上翻下來,她踩著鞋子連後跟也顧不得穿,就往屋外跑。

意料之外地看到了陌生的環境。

好在,院子裏麵的人一點都不陌生。

四四方方的院子中央有一口水井,仲承鬆就蹲在水井旁邊,手裏抓著幾塊肉,一點一點地給蒼鷹喂食。

蘇袖放輕了腳步,在背後沒能瞧見仲承鬆那張心事重重的臉,突然快走幾步撲在了他的後背上。

即便是這麼大的慣力,也沒把仲承鬆撞得打晃兒。

反而被男人結結實實地背在身上,摸了摸她的後腦和臉頰,語氣輕快地嗯了一聲:“你醒了?看你還有心思頑皮,就知道你應該沒什麼大礙了。”

蘇袖隻笑著,不說話,將頭埋在他脖頸裏,親昵地蹭了蹭。

“下次可不許再做這麼危險的動作了。”仲承鬆將所有的肉都塞給了蒼鷹,完全不理它哀怨的眼神,直直起身,背起了蘇袖。

“掉進井裏的話,我可撈不出你。”

“知道了~”蘇袖懶懶地應了一聲,趴在他身上,極其懷戀地深吸一口氣,悶悶地道:“還記得我們以前住在山上小木屋裏的時候,我隻要一嚷嚷著要跟你出門,你就會這樣背著我。”

“……”

“那個時候,我們都不富裕,日子很苦,可是過得很開心。自從被秀山村的人排擠,離開了那間小木屋後,我們就一直在奔波。”

“……”

“我雖然有七條命,可現在隻剩下最後一次,誰也不知道我會在什麼時候、以什麼樣的方式死去。仲大哥,我好擔心最後隻剩下你、或者隻剩下我……”

這麼多次的死而複生,讓蘇袖心裏漸漸有了不安和虛空,總覺得自己現在能活,全是在偷別人的時間度日。

這樣沉悶的氣氛一直持續到仲承鬆開口。

“傻媳婦,你不記得我忘了很多事嗎?”

“呃?”蘇袖傻眼,對哦!她怎麼給忘了?那說那些亂七八糟的話,不是給他添堵嗎?

蘇袖掙紮著從男人的後背上跳了下來,對他嚷嚷道:“你就當我沒說過好了!”

轉身就要離開的她,手腕突然被男人一把拉住,整個人都被扯進了他的懷裏。

仲承鬆很認真地看著她的眼瞳,以前所未有的認真語氣對她說道:“你在,我就在。誰也不會留下誰,我們是一體的。”

心裏從未有過這種踏實的感覺,蘇袖抿緊了唇,眼眸漸漸笑彎。

她踮起了腳尖抬頭在仲承鬆的唇上親吻了下,隻蜻蜓點水那般,很快就消失無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