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童便沒再管他,而是走到了沒有呼吸和脈搏的阿南身旁,揮了揮拂塵,不消片刻,阿南就清醒了。
“被赤練鞭擊中,神魂離體,這幾天要多念念經書,穩固三魂七魄。”這小童說得頭頭是道,還從身後拿出一本經書塞到了阿南懷裏。
活像個努力拉活兒的夥計。
最後小童走到了雲滅的跟前,把手裏的拂塵毛都纏在了杆杆上,跳起來去打雲滅的頭,一點都沒顧忌他是燕雲國的君王。
“了不起啊!離國出走!這麼多天了,一點都沒想著回去是不是啊?”
“……”
“古國的美女把你眼睛給看花了吧?啊?”
小童跳著打雲滅的頭還挺費勁的,氣呼呼地教訓著:“頭低下來,我夠不到!”
奶聲奶氣的,可萌死個人了!
雲滅被小童教訓,不僅不覺得丟人,還特麼一臉驕傲的樣子,蹲下身子抱起了他直賠禮道歉:“天師大人對不住,出了點意外沒能及時回去。你看你看,這是王妹。”
小天師哼哼唧唧看了一眼昏睡的蘇袖,心裏雖有不服,但是嘴巴上還是誇讚道:“你這麼個惡人哪兒找來這麼個心善的美人妹妹?”
“那是,孤王的妹妹是這世上頂好看的姑娘!”
“別嘚瑟,等下再找你算賬。”小天師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放我下來。”
聞言,雲滅隻好把他放回了地上。
隻見小天師拂塵在空中揮舞幾下,院子裏的一切都恢複如初了。連根被拔起的大樹又回到了原來的坑裏,正屋房子也變得方方正正。
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
所以等仲承鬆和肅寒等人趕回來的時候,看著一片安詳的院落,還以為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你可算回來了。”
坐在院子裏的白濯斐忙著配藥,旁邊的一個小藥爐上還在熬藥,一股子濃鬱的藥味兒在院子裏蔓延開。
仲承鬆一聞這味道就知道是有人受傷了,忙追問他道:“怎麼了?誰受傷了?”
“很多人。”白濯斐抽空舉起手指了指各個角落裏麵坐著的銀龍衛,仲承鬆發現不見蘇袖和新琤蘊的人影,當下有點心焦:“袖兒和承韞呢?”
白濯斐長長地歎了口氣,對仲承鬆道:“你先坐,坐下來我再跟你說。”
為了盡快得到消息,仲承鬆一下子就坐在了他麵前的竹藤小登上,揮手讓肅寒和兩個銀龍衛去幫忙了。
一個藥臼放在了仲承鬆的麵前,白濯斐指使地理直氣壯:“先把這點藥給搗了。”
仲承鬆悶不做聲地拿起藥杵就是一頓咣咣咣。
“你回來之前,龍衾來過了,把這兒折騰得天翻地覆,二公子差點命喪黃泉。”
看仲承鬆突然瞪大了眼睛,白濯斐忙安慰道:“不過沒事,你放心吧。還好燕雲國的那位天師來得及時,真是幫了大忙。”
他一邊碎碎念著,一邊跟仲承鬆講了個來龍去脈。雖然隻是聽了個大概,不過也能猜出當時的情況有多危急。
雖然這院子是恢複得差不多了,不過地上那攤血跡卻是一時半會兒清洗不掉的。
快速地幫他搗好了藥之後,仲承鬆將藥臼往地上一放,找了理由就溜了。
“我去看袖兒,你忙。”
白濯斐:“……合著是我自己心甘情願來陪著你們一塊兒倒黴的。”早知道這樣,還不如跟小毒女在醫館裏互相下毒玩兒呢。
走過東邊的小二樓,仲承鬆隱隱約約能聽見有人在念經書,曬太陽的幾個銀龍衛身上包的布越來越多了。
他們朝著仲承鬆起身一行禮,又跌坐回去了。
仲承鬆心有感慨,這群人可再經不起這麼折騰了。
等回到了正屋後,就見雲滅和一個小童正在桌邊打卦,那小童神乎其神地沉思了一會兒,說:“不對不對,八字不對。八字在己亥位上,當是個女娃。你就別操這份心了,想找皇位繼承人,就自己生一個。”
小童拿起了用來算卦的物件,見門口多了一個沒見過的人,當即從高高的椅子上跳了下去,繞著仲承鬆轉了一圈兒又一圈兒。
“奇怪,真奇怪。”他奶聲奶氣地嘀咕著,仲承鬆更是不明情況地看向了雲滅。
雲滅拉著小童介紹道:“妹夫,這是我燕雲國的小天師,破雲。”
還不等仲承鬆開口,小童就仰頭看著他,直言道:“本該是一條真龍,卻落了俗塵。雖說命運多舛,但是你足夠命硬。除了有點克妻,還真沒什麼毛病……”
雲滅看仲承鬆的臉色隱隱發黑,忙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小祖宗,你可別說了。”
小童瞪著眼睛說不出話來,氣得直唔唔。
“你是看袖兒的吧?她在裏屋休息呢?有點中暑了。”
仲承鬆點了點頭,就沒再跟他們交流,隻是隱隱把那小童的話都記在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