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幾天都不肯見我,自然也就聽不到我想說與你聽的話。”
蘇眠生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眼底卻比以往多了幾分柔情,他說這話隻不過是想訴苦,哪料周忘靈比他還要委屈。
“哼!你向來對我視若無睹,如今你未過門的妻子出現了,我還有什麼臉麵巴巴地湊上去?”
再說了,她不想主動見他,難道這個男人就不會自己主動找上門來嗎?
說白了還不是隻有她自己主動,一廂情願而已。
越想越委屈,周忘靈把碗筷一摔,縮回了床上的被子裏。
唉。
蘇眠生在心底裏默默歎了口氣,伸出手去摸被子裏周忘靈的腳丫,惹得這丫頭把他好一頓踹。
“文欣家中早年對我有恩,文家現在遇上了麻煩,求我幫忙,我總不能視若無睹、袖手旁觀吧?”
周忘靈冷哼一聲:“人家的目的就是讓你娶他的女兒,你若是還惦記著這份恩情,就該早早地跟人家完了婚事。”
話剛說完,她的腳丫子就被狠狠地拽了一下,蘇眠生嘴角雖然掛著笑,眼神卻是意味深長:“你當真這麼覺得?”
“當、當然了!”周忘靈說話說的結巴,這副外強中幹的模樣擺明了就是心虛。
蘇眠生笑得更加璀璨了。
“文欣這麼上趕著要我履行當年的承諾,一來是見我得勢,飛黃騰達成了鹽城的州府。二來麼,文家定然是趟進了渾水裏,想把文欣摘出去,或者……把我拉下水。”
雖說是好多年前的舊事,現在拿出來說有點勉強,不過文家顯然是占理的。
要想擺脫他們,就得找個正當的理由,直接塞得文家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周忘靈才不管文家有多少的麻煩呢,隻是抱著膝蓋一個勁兒地哼哼:“你看,你早點娶了我多好?要是咱們早早地成了親,拒絕文家的要求豈不就簡單多了?”
“那萬一文欣還要求做妾呢?”蘇眠生笑睨著她,堵得周忘靈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又過了許久,蘇眠生見外頭的日頭高了,便附身在周忘靈的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吻,笑道:“好了,我去府衙了,你好好歇著。今日不宜過多操勞。”
他伸手摸了摸周忘靈的臉頰,眼底滿溢著柔和之意。
“等我處理好這件事,就接你進蘇府。”
接、接她進蘇府?怎麼個意思?周忘靈這女人,平時腦子動得可快,但是到了這時候,腦子就像是生鏽了一樣。
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嗎?是不是、是不是?!
見這丫頭眼睛圓碌碌的,像小動物一樣,期待地看著他,讓蘇眠生心裏一動,險些有點把持不住了。
他站起身來輕咳一聲,道:“那我走了。”
“嗯。”周忘靈怯弱弱地嗯了一聲,然後就像是機警的小動物一樣鑽進了被子裏,再也沒出來過。
等蘇眠生心滿意足地出現在府衙裏,才發現早有人出現在那兒了。
“喲,這大清早的,你不在你的醫館裏麵待著,反而跑來我這府衙,該不會是有狀要告吧?”
從一進州府衙門,蘇眠生就看見大堂上坐著白濯斐,他左右看了看,好在這會兒沒有其他的屬下看見這一幕,否則白濯斐還真是要落個冒犯的罪名。
豈料白濯斐像是一點都不在乎這事兒似的,對著他露出一抹譏笑,調侃道:“蘇大人昨夜是在哪兒過的夜啊?看你這春風得意的模樣,該不會去了春滿樓吧?”
光聽這名字,就知道不是什麼好地方。蘇眠生挑起了唇角,但是眼中卻更顯驚異之色:“你怎麼知道我是在外頭過的夜?”
翹著腿坐在正座上的白濯斐嘿的一下來了勁兒,走下來對蘇眠生左右打量著道:“你居然主動承認了!”
蘇眠生見他走下來,自己反倒是悠悠然地坐了上去,摩挲著桌上的硯台,挑眉看他:“這有什麼不敢承認的?你倒是還沒回我,怎麼知道我不在府裏的?”
“你府上那位文欣姑娘,一早都不見你回來,便讓府中的下人去找。蘇府的人幾乎找遍了我的醫館和大公子家,甚至還跑了你經常去的幾間茶樓,可都沒瞧見你人影。”
“哦?”蘇眠生好奇地瞪大了眼睛,似笑非笑地道:“欣兒……她還找人尋我了嗎?”
看著白濯斐毫不猶豫地點頭,蘇眠生不禁大笑了起來:“你若是知道我之所以出府,就是因為她的緣故,恐怕你會比我笑得更大聲。”
“哦?”白濯斐一挑眉:“你倒是說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