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略一商量,也不打算繼續往前走了,索性就在路邊樹下生起火堆,坐下來就此歇息。
“禿驢,你去抓點兒甚麼野味之類的回來,貧道讓你嚐嚐貧道烤肉的手藝!”紫城子坐在火堆前,伸手捶著小腿肚子,嚷嚷道。
霍病虎也不推脫,扛著風雷棍就往附近林子裏去,以他的修為,沒費什麼功夫便捉來了幾隻山雞和野兔,往回向火堆走去,卻隱隱覺得臉上傷疤有作痛的勢頭,不禁暗自戒備起來,提起內力準備隨時應付突來的偷襲,遠遠地見到火堆,卻發覺火堆旁不止紫城子一人,不知何時又多了個女子。
漸漸走得近了,霍病虎臉上的傷疤卻愈來愈覺刺痛,緩緩地滲出血來,他頓時明白了,眼前這不知何處冒出來的女子有古怪。紫城子看上去與那陌生女子相談甚歡,見霍病虎拎著山雞和野兔回來,笑道:“禿驢,這位女施主迷路了。”
霍病虎細細看去,那陌生女子身著襦裙比甲,一頭烏黑的秀發挽成雙環髻,相貌頗為豔美,黛眉粉腮,一雙美目巧笑倩兮,婀娜地起身向霍病虎道了個萬福,霍病虎感覺到臉上傷疤淌出的血,默默不語地將山雞和野兔拋向紫城子,然後單掌豎禮朝那陌生女子略一頷首。
紫城子伸手接住被用野藤綁在一起的山雞和野兔,正想開口說些什麼,卻一眼瞥見了霍病虎臉頰上淌下的墨綠色血滴,還有霍病虎頷首時嘴角那不屑的獰笑,頓時也明白了過來,卻仍舊哈哈笑著若無其事地就地整治起霍病虎捉回來的野味。
霍病虎伸手虛引,道:“施主請坐……”話說至一半,便冷不丁地踹出一腳,正踹向那女子麵門,出腿之快,褲腿發出啪的一聲脆響,腿腳未至,勁風已將陌生女子的發髻攪得散開。
然而,這快如疾風的一腳卻踹空了,那陌生女子千鈞一發間竟然臻首一偏避過了這一腳,霍病虎見狀變踹為劈,一記落踵砸向女子右肩。那女子後退一步,竟用左手托住了霍病虎如斧劈般的落踵,看似弱不禁風的模樣,卻僅用單手便讓霍病虎的腳不能再落下半分,霍病虎隻覺腳上傳來劇痛,那陌生女子抓住他腳踝的五指有如鐵鉤般,死死鉗住,霍病虎微一用力,卻抽不回腳來。
“怎麼二話不說便對奴家動粗呢?”陌生女子嬉笑著道,手上用力,竟似要將霍病虎扯過去。
霍病虎冷笑一聲,右手掄起風雷棍就向那女子臉上掃去,棍勢激蕩,若是挨得實了,這一棍下去必定又是腦漿迸裂的下場。那女子嫣然一笑,左手一鬆,身子如隨風擺柳一般,險之又險地躲過棍梢,淩厲地棍風卻將她的衣襟蕩地鬆散開,若隱若現地露出雪白的肉,隻聽她咯咯地笑著道:“別心急嘛,何必如此猴急地便動棍子……”雙手作勢去捂,卻不知怎地反而弄得半邊胸脯都露了出來,隨著她的笑而顫巍巍地抖著。
紫城子在不遠處一直如看好戲般袖手旁觀,一邊將手中野味開膛破肚拔毛放血,一邊看著霍病虎和那女子交手數合,不過眨眼間那女子便已袒胸露乳,紫城子不由怪叫一聲:“好!”嘿嘿怪笑著繼續擺弄著手中的野味。
那女子羅衣半解,羞澀中帶著幾分誘惑地對霍病虎道:“大師,你就如此狠心對奴家動粗麼……”
霍病虎也不避嫌,甚至狠狠地剜了那女子裸露出的雪白乳肉兩眼,冷笑著道:“貧僧倒要看看你能變成個什麼樣子。”雙眼一乜,低聲喝道:“還不露出真麵目麼,使徒?”
那女子聞言笑容一滯,隨即開始冷笑起來,那笑聲漸漸變粗,有如金屬摩擦一般刺耳,“真無趣啊小禿驢……”說話間身形竟陡然拔高,那一頭披散的如瀑長發根根化作不停地吐著信子的毒蛇,一張姣好豔美的臉蛋變得青麵獠牙麵目全非,身形高逾四丈,赤裸著一身紫青的皮肉,四肢上伸出如刀劍般泛著寒光的利爪,“小子,本想跟你們倆雲雨一番再吃掉的,你自己不解風情,就老老實實到老娘肚中待著去罷!”那使徒嘶啞地笑道,笑聲如烏鴉一般,滿頭的毒蛇蠕動著身子,時而有毒涎從它頭上滴下。
“這他娘的是個甚麼玩意兒!?”紫城子不由大吃一驚,不由往後退了兩步,有些發愣地看著適才還是風情萬種的風騷女子轉眼間變成眼前這怪物,瞠目結舌。
霍病虎站在使徒麵前,將風雷棍扛在肩上,好整以暇地看著它現出原形,臉上一直掛著不屑的冷笑,嘲諷道:“就你這幅尊容,還想勾引貧僧?”說著撇嘴朝紫城子大聲道:“牛鼻子,這婊子都算不上的玩意兒要跟你共赴雲雨呐,別辜負了人家一片心,你抓緊時間來一回。”
紫城子呸地一聲,罵道:“賊禿你自己慢慢兒用罷,道爺我不好這一口。”說著又往邊上挪了幾步,繼續料理手上的野味。霍病虎哈哈大笑,看向使徒的目光中滿是譏嘲和不屑,那使徒何時被如此無視譏嘲過?被霍病虎和紫城子的對話激得暴怒,雙手一張便向霍病虎揮下,利爪如劍般發出破空的嘯聲,霍病虎雙手握著風雷棍朝上舉起,但聞利爪與棍身鏗然交擊,碰撞出數點火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