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雙眼直翻白,卻沒有半分妥協的意思,霍病虎獰笑道:“夠硬氣。”說著便一把將那人摜在地上,那倒黴鬼當場便被摜得一口鮮血哇地吐出,霍病虎腳尖一勾,將那柄三棱匕首挑起,一手握住看也不看地甩手擲下,正釘在那人大腿內側,接著哼哼一笑,倒背著風雷棍扭頭就走。
霍病虎拐進一旁轉角,便見迎麵走來一老叟,拄著一根拐杖,老態龍鍾的模樣,似乎也沒注意到霍病虎,自顧自地地拄著拐杖低頭走著,另一手捂著嘴咳嗽了兩聲。霍病虎若無其事地從那老叟身邊過,兩人擦肩而過的時候老叟似乎才發現有人,抬頭瞥了霍病虎一眼,善意地笑了笑。
就在兩人擦肩而過後的下一瞬間,異變陡生,那老叟竟然自拐杖中抽出一柄細劍回頭便刺向霍病虎腰眼,而霍病虎竟也似腦後生眼一般,手撩鬥篷攪住老叟刺來的細劍,另一手抬臂就是一棍上撩,那老叟始料未及,哪裏想得到霍病虎早已蓄勢待發,這一棍正擊中他襠下,便聽雞飛蛋打,被風雷棍打中的兩顆卵蛋瞬間粉碎爆裂,那老叟被打得雙腳離地,要害處突如其來的劇痛疼得他全身癱軟無力,豆大的冷汗如雨般滴下。
霍病虎冷笑一聲,也不去管那捂著襠栽倒在地上的老叟,施展開身法又奔回原來那處,便見兩人正將那被他摜得吐血的男子攙扶起來,那兩人也沒料到霍病虎竟然這麼快便去而複返,一時間有些愣神,霍病虎卻二話不說雙手握棍一招毒蛇吐信,棍梢唰唰分襲二人,速度之快竟抽得空氣中一聲爆響,那兩人見狀忙不迭地拋下最先受傷那男子,卻已來不及後退,齊齊被霍病虎抽碎了下巴,噗噗兩口血霧噴出,夾雜著大牙和骨頭茬子在空中噴灑。
“貧僧像是那麼好相與的人麼?”霍病虎冷笑著走上前,一腳踢飛那柄插在大腿上的三棱匕首,對著那先前被他重傷又補了一刀的倒黴鬼道,“貧僧也沒打算問他們兩個,就想問你。”霍病虎齜著牙笑道,順手又是給了另兩人一人一棍,彷如隨手打破兩個西瓜一般,然後慢裏斯條地將棍梢在剩下那倒黴鬼身上蹭著,鮮血混合腦漿的腥甜氣直往那倒黴鬼鼻子裏鑽,“你,可苦?”霍病虎平靜地看著那人,“要不要貧僧渡你往彼岸自在去?”
那人原本也算得上硬氣,此刻聞著身上鮮血腦漿的氣味卻硬是被霍病虎嚇得胃中一陣翻滾,哇地一聲吐了出來,大半穢物卻都吐在自己身上,霍病虎用棍梢捅了捅那人大腿內側的三棱形創口,鮮血一刻不停地汩汩流出,“說,還是不說。”霍病虎冷冷道。
“裁決院!”那人帶著哭腔道,“別殺我!否則裁決院不會放過你的!”說著竟真的哭了起來。
“莫非貧僧不殺你,裁決院便會放過我?”霍病虎不屑地笑道,抬起風雷棍,一棍搗在他腦門上。“裁決院……”霍病虎喃喃道,看了地上三具屍首一眼,聽到巷口處有腳步聲傳來,當下也不多逗留,扯緊鬥篷轉身便走,走過轉角處,發現那被打爆卵蛋的老叟已經消失不見,也不知是被救走的還是自己逃走的,霍病虎戲謔地笑笑,大步地向前走。
那“老叟”自以為毫無破綻,但霍病虎一眼便看出他眼中不似一般老者那般目光混濁,再加之其腳步看似虛浮,實則卻每步都足板側麵先著地,隨時可閃身躲避,盡管他裝作老叟般模樣,其實在霍病虎眼中卻是破綻百出,何況出現的時機也未免巧了些,是以霍病虎早就對其暗自防備,可笑他還自以為天衣無縫。
既然裁決院盯上自己,那便意味著魏涼紂已下令各地裁決院所屬人手監視搜尋,霍病虎當即便決定彙合紫城子,立即離開定北城,反正留在定北城內也無甚可做,萬一與裁決院正麵衝突起來,以魏涼紂的性子想必早已授予屬下權柄,調動火器營又在巷戰中堵住二人放排槍,那便又是樁麻煩,霍病虎也不願再受那憋屈,若是裁決院追至郊外荒野中,那便又是另外一種局麵了。
霍病虎在巷子中穿行一陣,回到大街上,在大街上如遊魚一般快速前行,不一陣便回到下榻的客棧,拉住小二一問,卻被告知尚未歸來,無奈之下霍病虎隻好先回到客房內,在客房中等待。
再回過頭說紫城子,這邋遢道士出了門後,也不知怎麼晃蕩著就晃到了一處酒館門口,嗅著門內飄出的酒香,紫城子不由得咽了口唾沫,自歡顏真人處帶出來的那壇青陽醉早已喝了個精光,紫城子早已是酒蟲發作,此刻被酒香一勾,自然是按捺不住,伸手入懷一摸,尚有數錢碎銀,伸手晃了晃腰間酒葫蘆,裏麵空空如也,紫城子低聲自語道:“酒館裏消息向來是極靈通的,若要打聽個什麼稀奇,那酒館自然是不二選擇!”說著哈哈一樂,大搖大擺地走進酒館,尋了個空位坐下,舉臂便喚:“小二!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