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每當火刑台燃起時,她便狂熱起來。
當熊熊的火光映射在她眼中時,她便會感覺到一股如火焰般的熱流自小腹中騰起,仿佛將她也一同點燃,雙腿之間傳來讓她靈魂出竅的快感,這難以啟齒的秘密讓她感覺到一絲羞恥,可是這絲羞恥卻又讓她感覺到的快感更甚,就如她在神聖的十字架前鞭笞自己會獲得莫大的快感一般。
聖潔而高傲的麵孔下,藏著的,往往卻都是這樣一顆扭曲畸形的心。
那浩蕩神聖的唱詩聲在原野上傳開的時候,霍病虎三人卻麵臨著與這聖地格格不入的東西。
最後一絲陽光消失在雲層後,霍病虎便感覺臉上傷痕刺刺地作痛,似乎這片代表光明的土地上,比尋常地方有著更多的黑暗。
夜幕下顯得荒涼無比的原野上,蕭瑟的風卷起塵土草屑,低聲地嗚咽著,霍病虎突然站住腳步,轉身望向風吹來的方向,隨即紫城子和勿貪似乎也發現了隱藏在風中的什麼。
一陣古怪的聲響自遠而近,轉眼間便到了三人麵前,夜色中三人隱約地看出了這些遠遠便開始發出怪聲的東西是什麼:竟是一個個綁著腐爛屍體的車輪,上麵綁著的正是那些受車輪轢刑在痛苦折磨中死去的人,散發著衝天的怨氣,口中嘶啞地咒罵著。
“不甘呐!”“豈有此理!”“畜生!!”這些被捆綁在車輪上的怨靈不住地咒罵著,充滿對人世的怨恨,被烏鴉啄食一空的空洞眼眶恨恨地盯著霍病虎。
“這倒是頭一回見到。”霍病虎獰笑起來,感受到眼前這些車輪怨靈身上發出的濃重的怨氣,不禁開口道,“看起來倒是與我一般滿腔怨恨的模樣……有怨恨,便要發泄罷?”說著將風雷棍平平舉起,扭頭朝紫城子和勿貪道:“來試試看這些家夥有甚麼能耐?”
話音未落,那些大聲咒罵著的車輪怨靈已經滾動著向三人衝來,速度倒是極快,霍病虎嘴角掛著獰笑,手中風雷棍已橫掃而出,棍身如一道黑電,正正掃中疾速滾來的車輪,頓時將那些車輪掃得碎裂開來,綁在車輪上的怨靈也在棍下支離破碎。
紫城子揮舞著一雙三棱長匕,卻見與車輪相交處鏗鏘作響,火星四濺,逼得他腳步變換騰挪閃轉。勿貪則是直接將水火刀使了招紅蓮四綻,二變四四變八地飛斬向疾馳的車輪怨靈,急速飛馳而來的車輪頓時燃起一蓬蓬烈焰,上麵綁著的怨靈在烈焰中吱吱怪叫著。
自聖子顯靈塔上傳出的唱詩聲仍未停歇,霍病虎三人打殺的車輪怨靈發出的咒罵和慘叫混雜在這聖潔莊嚴的唱詩聲中,顯得無比的諷刺。
一如生前的可悲,這些車輪怨靈在霍病虎三人麵前也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便全部支離破碎地灑落一地。
霍病虎聽著夜空中的唱詩聲,不屑地一笑。
“這所謂的聖教教廷,所謂的光明聖地,反倒較任何一個地方藏納著更多的黑暗。”霍病虎緩緩道,“不過是些掛羊頭賣狗肉的欺世盜名之徒。”
霍病虎睜開雙眼,看著裏許之外沐浴在晨光之中的聖子顯靈塔,昨夜除了最初出現的車輪怨靈,竟然再無鬼物來襲,霍病虎分明感受到了一股極大的怨氣聚集,原以為會有比往日更厲害的鬼物源源不斷,不曾料到,卻一夜無事。
不知怎地,霍病虎非但未覺輕鬆,反而隱隱不安起來。
便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看了一眼熟睡如豬的紫城子和勿貪,霍病虎無奈地笑著搖搖頭,“興許是我多疑了。”他回過頭去看那聖子顯靈塔,暗想也許是那塔中的聖力鎮住了這片原野上的冤魂厲鬼,既然有這罕有的平靜,他也索性抱著手閉上雙眼繼續享受難得的安眠。
聖子顯靈塔旁裁決院。
葉慈南還未跨進院門,便聽見令她感覺腳下震動的一聲聲巨響,那身披黑色鬥篷一直低著頭的侍僧護衛將葉慈南引進院門,原本忍不住一直打量著這身披黑鬥篷侍僧的葉慈南瞬間被院內的情景吸引住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