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的發覺有人拍她,那大姐立時抬起頭衝我瞪眼齜牙進入警戒狀態,她猩紅的眼睛裏直冒血淚,哭的滿臉都是,晃眼一看還確實嚇唬得了人。
我知道她怨氣重,對誰都不忿,也懶得說她:“看清楚了再說嘛,別那麼凶,女人要溫柔才行。”
良久似乎才發現麵前的我是個同類,當然,跟她此刻的鬼樣子比起來,我像人多了——
她收起爪子,又捂著臉嗚嗚嗚的哭起來。
邊哭邊說:“那個沒心沒肺的賤男人,甜言蜜語的哄得我嫁給他,你說我怎麼這麼蠢,就相信了他,結果他拿了我的家財,在外包養小三兒,還……還給我的車動了手腳,讓我死不瞑目!啊!啊!啊!我要報仇!我要殺了他!我要讓他不得好死!嗚嗚——”越是說就越是嚎——眼睛裏的血飆的滿身都是,我站遠點以免濺到我身上,捂著耳朵無奈的聽她嚎完。
估計是見我沒反應,她停了下來,楞楞的問我:“你都沒什麼表示嗎?你就沒得點同情心嗎?”
我打了個哈欠“……報仇你就去啊,在這幹嚎有什麼用。”
一聽我講這話,她又嗚嗚嗚的哭了起來:“你以為我不想,我好不容易從鬼差手上逃走回來,想一把掐死那挨千刀的,可是,他身上求了個開光的觀音菩薩,我力量卑微,已經被傷了好幾次了……更慘的是,鬼差到處抓我……我怕是報不了仇了,我死不瞑目啊……嗚嗚。”
嘖嘖嘖,新死的鬼就這點出息,遇個開光的菩薩就頭疼了。
正說著,遠處一道陰風吹動著地麵的樹葉,唰啦唰啦的作響,濃重的霧障憑空而起,遠處逐漸響起了空靈的鈴聲,一聲兒挨著一聲兒,就連我聽見了也是心頭狂跳……呃……心自然不跳了,我形容的是那種心慌慌的感覺,那鈴聲震的我魂體都抖了三抖,更別說那新死的怨婦。
哎,攝魂鈴真是難聽。
“鬼……鬼差來了,我,我不能被抓到。”那怨婦跳起來就溜,憑空一聲炸雷,一個渾濁的聲音怒喝:“周李氏哪裏跑!”
一條冰冷漆黑的鐵索宛若毒蛇一樣竄了過來,強烈的氣壓撲卷而來,立時那怨婦就被那無形的壓力禁錮在原地動不了了,看著飛來的鐵索前的鐵鉤子就要穿進她的琵琶骨裏了,她又悲愴的哭了起來。
哎,我實在看不過去。
飛起一腳將那東西砰的一下踢開——額,鬼差的縛魂鎖我是不敢碰的,那玩意兒一沾上,搞不好我自己都難逃一劫,我踢的是那怨婦。
怨婦被我踢得倒頭紮進花壇裏,鐵索咻的一下,飛過我倆身邊,一頭紮進石頭中,不動了。
遠處的雷霆之怒更甚,一聲咆哮:“大膽,誰敢阻攔鬼差辦事兒!”
立時陰風一緊,兩道晦暗的影子逼近我跟怨婦身邊。
那影子——沒錯,一黑一白兩個,穿著飄逸修長的袍子,腰間掛著兩串金色環玲。黑白兩套衣服上都繡著精致的豔紅色花紋,你仔細看就會認得那是黃泉路上的彼岸花,一股子死亡味道。
兩人臉皮到是白的很,一人黑發及踝,一人雪發垂地,麵貌一模一樣。
額——這麼唯美又拉風的,就是鬼差了。大抵是聽說冥王是個顏控,所以手底下辦差的全是些樣貌可觀的小鮮肉,還是男的。
那兩位鬼差雙目圓瞪,盯著我怒指:“大膽!汝等何人,竟然阻攔我兄弟二人拿魂,你該當何罪!”
我見過的鬼差不少,這兩位還是頭一遭遇見,大約是專管這一帶的,畢竟是人家地頭上的,我不好發作,隻得賠起笑臉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