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記得，顏藝說著跟他說這話的，可他眼眶卻是紅的厲害，裏麵晶瑩閃閃，似乎下一刻就要哭出來一般。
他拍了拍徐佳人的後背，到底是沒能說出什麼勸慰的話來，原本蘇橙的狀況就不好，腦海中有淤血，這本就是個棘手的情況，如今記憶出現問題，多半是狀況加重了。
他歎了口氣，拿著手機看了又看，不知該不該告訴顧白。
依著顧白的性子，要是知道蘇橙情況加重，一定會立刻趕過來，可他現在已經和路唯楓開戰，若是在這個檔口分心，怕是要萬劫不複了。
徐木然想了想，到底是將手機又塞了回去。
病房內。
顏藝在床頭愣了好一會兒，這才在床邊坐下來。
蘇橙看著他，好笑道：“你怎麼這個臉色？”
顏藝望了她一眼，神色複雜，可眼眶卻紅了，為了防止自己哭出來，顏藝索性移開了目光。
“橙子，你有沒有什麼想要的禮物？”
“禮物？”
蘇橙詫異，笑著道：“現在又沒有過節，也不是我的生日，送什麼禮物。”
“哦，就是錢多，想送，你看你有沒有什麼想要的，回頭告訴我。”
“啊，這樣啊，那我可得好好想一想。”
蘇橙彎著眉眼笑起來，笑得淺淺的，帶著幾分溫柔。顏藝記得，蘇橙從高中開始，就慢慢改了性子，很溫柔，也很穩重，大多時候，都笑得淺淺的，很溫和。
他以前甚至於想過，這是為什麼呢？為什麼變成了這樣？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呢？
後來，他想的多了，就明白了。
蘇橙是從離開顏家，回到蘇離身邊就變成了這個樣子的。
也可以說，蘇橙原本的性子，就是哪個樣子，溫柔的，安靜的。
隻是跟他在一起的那些年，要照顧他，要保護他，性子這才歪了些，可等離開顏家回到蘇離身邊，她隻需要做一個懂事的孩子，不用跟人動手，也不用特別保護誰，她要做的，隻是好好學習，好好生活，用好的成績來回報蘇離。
所以，蘇橙變了，變成了一個乖乖女，好學生，話不多，可笑容很溫柔，整個人淡的如遠山的山水。
窗外的陽光斜射進來，有些暖，有些刺眼，蘇橙眯笑著眼睛似乎真的在想要什麼禮物。
可顏藝卻想起來很多事，很多以前的事情，包括他自己知道的，見過的，也包括從別人那裏知道的。
病房內安安靜靜的，許久都沒人說話，直到房門被推開，幹擦了眼淚的徐佳人，紅著一雙眼睛帶著陸煊和醫生進來。這份安寧平靜，總算是被打破了。
在醫生給蘇橙坐了詳細檢查後，陸煊再一次來到了主治醫生的辦公室內。
帶著眼鏡的中年男醫生，看著臉色鐵青的陸煊，連扶眼鏡框的手都跟著抖了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