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辛苦啊!李樂杉,我很辛苦啊……”她趴在他背上,再一次哽咽出聲。
距離上一次,卻已經時隔幾年。
李樂杉忽然就停住了腳步。
北方寒冷的夜裏,他站在原地好一會兒,側著耳,聽著趴在他後背上的人低聲哭泣。
他張了張嘴,想說一句“很辛苦吧。”可到底沒能說出來。
天空開始飄下雪花,沒有風,路上的行人不算多,昏黃的燈光打下來,帶著一絲暖意。
李樂杉聽了幾秒,直到後背上的人不在說話,他才一步一步地背著她繼續往前走。
……
距離他和江暖分手,已經過去四年了。
四年啊……
似乎是個不算長,也不算短的時間。
當年他臨 畢業前,父親重病,華氏危在旦夕,母親在電話裏不止一次地催他盡快回來。而江暖希望他能留下來。
為了這個問題,他們不止一次的爭吵,甚至冷戰。江暖這個人,是個名副其實的大小姐,身上具備所有大家閨秀該有的美好特質,同時,也具備了小女生該有的小脾氣。
她愛他,他知道。
可他卻沒得選,他不能什麼都不管,這世上不是隻要有愛,就能問心無愧活著的。
所有,他心裏還是想要回國。
那時候,江暖的事業剛剛起步,他不想耽誤她,更不敢跟她說“你跟我回去吧”,他做好了決斷,把一切都埋在心裏。
可這時候,江暖卻出了事,他趕到酒吧的時候,想也沒想就動了手。
在警局的那幾天,他怕江暖擔心,怕她方寸大亂,也怕自己出事。
那時候的他,想要見江暖,想要自私地跟她說,暖暖,你跟我回去吧,你自己待在這裏,我不放心……
然而,當他好不容易看到她,還沒來得及將這話說出口的時候,江暖已經仰著臉,看都不看他一眼,便冷漠地說了分手……
當時的他,是什麼感覺呢?
驚訝?無措?傷心?
李樂杉想不起來,隻覺得這二十多年來,從未如此糟糕,也從未如此難過。
後來,他被釋放,整個人混亂一片。
那時候李雲歡去法國接他,幫他處理好了一切。
他一回國,便投身到華氏,著手處理公司所有的爛攤子。這一埋頭,似乎就什麼都忘了。
等到兩人再相遇,已經是兩年後,那時候,兩人在酒會相遇,她跟在慕氏副總的身邊,巧笑嫣然地跟他打招呼。
他的心裏,便說不出地疼……
疼的像是快要窒息了一樣……
過去那兩年,他不是沒有想過,也不是沒有打聽過。
他是如何順利畢業,又如何從警局裏被釋放,他比誰都清楚。可正因為清楚,才更無法麵對自己,也無法原諒自己。
所以,後來重逢時,也更沒辦法麵對江暖。
他想,他之所以對她冷漠,大概就是看透了自己的自私虛偽,不想耽誤她的人生,也不想給她無望的希望。
可他的身體,到底是自私的。
所以,兩年後的酒會裏,當江暖再一次喝醉酒纏上他時,他身體本能的反應,抵擋了所有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