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你過來一下。”沈巡對著張國鬆喊道。
他的手仍舊停留在死者頭顱的眼皮上，小心翼翼的撥弄著。
張國鬆連忙走了過來：“什麼事兒？”
瞧著沈巡的動作，他一臉緊張：“你小心點兒，要是給碰壞了，到時候屍檢可就無法得到準確的線索了！”
“我知道。”沈巡一臉嚴肅，“你來看看這個。”
“什麼？”張國鬆看向了死者的眼珠。
沈巡指的死者的眼珠：“眼角膜還在不在？你能看得出來嗎？”
沈巡將自己的疑點拋出，張國鬆立馬意識到了關鍵點。
他連忙進行查看，反複扒著死者的眼皮，又用燈照明。
此事事關重大，張國鬆也是反複檢驗了多次後才給出了結論。
他抬頭看向沈巡，憂心忡忡道：“眼角膜沒了，而且剔除眼角膜的手法非常的專業，沒有損傷到眼球，眼角膜也被取得非常的完整。”
事情已經下了定論，現場的屍塊的內髒丟失，是因為器官販賣。
至於胃、腸等器官也一起丟失，也是為了能夠抹去痕跡。
“這很有可能跟你們之前調查的那個失蹤人口的案子有關係。”張國鬆是名法醫，這裏麵的門道倒也能看得清楚。
沈巡並未理會張國鬆的話，而是站在屍塊的中間，觀望全場。
說不通，這一切都說不通。
如果是隻是為了處理屍體，沒必要采取這麼激進的方式。
分散拋屍，更容易隱藏，留下的證據和線索也就越少。集中在一個地方處理，反而會更容易引起他人的注意力，也會讓警方加大調查的力度。
況且失蹤人口的案子上頭逼得急，幕後黑手要是聰明一點，就絕不可能在這個時候鬧出這麼大的動靜。
但如果千燈湖的案子與失蹤人口的案子沒有關聯，那麼這些丟失的內髒，就得不到一個合理的解釋。
沈巡迷茫了，從事刑警這麼多年，他第一次碰到這麼棘手的案子。
不單單是因為現場凶殘而又血腥，更多的是內心的那種無力感。
這麼多屍體，這麼多受害人。那些無辜的家庭，那些盼著親人歸來的父母以及子女......沈巡覺得肩上的擔子太重了，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千燈湖裏麵的黑色塑料袋已經撈得差不多了，大部分都已經堆在了岸邊。
負責打撈的人員減少了一半，其他的人正在做著後續的檢查工作。
蔣笑也已經將袋子拆裝完畢，看向了憂心忡忡的沈巡。
他很聰明，知道沈巡在想些什麼。
蔣笑起身走到了沈巡的身邊：“沈隊長。”
簡簡單單的一句稱呼，包含了千言萬語。
沒必要安慰，也沒必要鼓勵。
再者說，這種無聊的廢話，並不適合他們這些警察。
“你那邊情況怎麼樣了？”沈巡仍然在觀察現場。
此時天已經黑了，警局裏麵其他的工作人員，紛紛在周圍支起了大燈。
現場一片通明，工作還在繼續。
沈巡不斷地詢問著其他人對於此事的看法，卻沒有從任何一個人的口中，得到有用的消息。
“都已經完成分揀了，估摸著有七八個人的屍體，都被切成了小塊，大大小小裝了快十個袋子，都扔進千燈湖裏頭了。” 蔣笑指向了千燈湖邊，向沈巡報告現在所獲得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