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頭上,車子一個漂亮的大甩尾180度轉彎,順著原路返回。
“還記得上次去學校的時候嗎?唐青青是什麼樣的?”
“乖巧聽話,善解人意,我覺得是裝的。”沈巡回憶著第一次去均安中學的經過又補充道:“當時她還拄著拐,腿上打著石膏!”
趙天真終於知道是哪裏不對勁了——傷筋動骨一百天,短短的時間,唐青青怎麼可能拆了石膏,滿世界跑呢?
她的腿根本就沒事!
相遇時,她壓低帽子,走得很急,明顯是不想讓人看出來,結合李可欣那反常的表現,今晚一定會發生些什麼!
“坐穩了,但願你想多了。”沈巡聽了趙天真的話,心裏也越發不安起來。
剛到醫院門口,趙天真就看到李可欣熟悉的身影。此時她換下了病號服,穿著便裝,可小臉依舊是煞白煞白的。
這麼晚了,李可欣要去哪?
趙天真正要下車,卻被沈巡拉住:“我們不妨跟著她,看看她到底去哪。”
“你的意思,是拿李可欣做誘餌?”趙天真一驚,“這怎麼能行!我們必須保證她的安全!”
沈巡用手輕輕敲著方向盤,從兜裏摸出根煙,卻沒有點燃:“作為人民警察,我會不惜一切保護人民群眾的生命安全。你相信我嗎?”
趙天真咬了咬嘴唇,思慮再三後還是點了頭。
道路的兩旁,種著一排排梧桐樹,現在天色漸晚,在路燈下投著七棱八岔古怪的影子。
李可欣三步一回頭,兩步一張望,在斑斑駁駁的樹影下一路小跑。
沈巡刻意放慢了速度,遠遠地跟在她後麵。
“會不會是她知道了大外甥的下落了?”沈巡猜測著說,香煙從左嘴角滑到右嘴角,又滑回來。
“想抽就抽吧,我又不是孕婦。”就在這時,趙天真聲音忽地提高,“快看,她上車了!”
從擋風玻璃可以清楚地看到,李可欣在路口伸手攔了輛車租車。
她要去的是很遠的地方,也許要回家?
此刻,路上的晚高峰已過,兩輛車前後行駛著,保持著二三十米的距離。
“她應該不知道陽陽的下落。”趙天真繼續回憶著李可欣今天的一舉一動,“在一起吃飯的時候,她還問我們呢,她那個樣子不是裝出來,肯定是唐青青跟她說了什麼,才讓她離開醫院的。”
“也許,唐青青就是殺害淩老師的凶手?”沈巡猜測著。
“怎麼可能?唐青青不過是個未成年的女孩兒。”趙天真瞪了沈巡一眼,這猜測,也太離譜。
“老刑警的女兒,難道不知道人心叵測的道理?在我這麼多年的辦案生涯裏,像十幾歲小屁孩搶劫殺人的事兒多了。人們都說人之初性本善,可我覺得,人性本惡也不是沒有道理,三觀扭曲的未成年人,非常恐怖。”
趙天真沒說什麼,這個話題太過沉重,尤其是涉及到親人的身上。
“我當然也不希望一切成真,但至少得把所有的可能考慮到才行。”
過了幾個路口,李可欣從出租車裏急急忙忙地下車,一邊張望著四周,一邊打著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