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音顫抖著手,撕開信箋,展開,眼睛掃過信箋上熟悉的字體。心頭漫過揪心的疼痛。
信上簡單的寫著,當日唯有一個嬰孩生就是黑色的皮膚,因為奇怪,所以很多人都知道。那就是征討大將軍嶽素的小女。可後來不知道為什麼,嶽素以叛逆的罪名,在城外畏罪自殺!而他的夫人和全家上下也皆沒有了生存的欲望,不敢苟活,同赴死!
畏罪自殺?一家上下不敢苟活同赴死!妙音喃喃自語,心卻是憤怒得如同燃燒著一樣。
如果沒有罪,又何談畏罪自殺?如果不是畏罪自殺,又怎麼會有如此的冠冕堂皇的理由?
這明明就是欲蓋彌彰!
妙音勉強壓抑住心裏強烈的恨。繼續往下看去。
“當年之事,知道著甚少。可是也有傳言是皇上嫉妒征討大將軍的功勞,特此排除異己!至於確實的人證,還有待於盤查!查訪到後,會及時與徒兒聯係!”
果然如莫輕寒所說,真的是如此!
妙音淒慘的笑笑。眼裏已是淚如泉湧。
背負著這麼深重的罪名被射殺,父親和母親難道能夠在地下長眠嗎?而自己竟然,竟然還沉浸在這種仇人帶給自己的甜蜜裏,不能自拔!真是妄為人女!
妙音隻覺得心裏鑽心的疼痛,臉色頓時煞白。
“小姐,小姐,您怎麼了?小姐,您可別嚇若離!”若離一看,趕忙過來揉著妙音的心口,哭著喊道。
妙音使勁兒壓下心頭的血腥,沙啞著聲音說道,“若離,扶我到書桌前。”
若離啜泣著扶起妙音,擔憂的驚慌失措。
剛剛站起身的妙音隻覺得喉嚨裏一陣腥甜,再也控製不住,哇的一聲吐出一口血來。
“小姐,小姐。你這是怎麼了!”若離一下子被嚇到了,不知道該怎麼辦好,“小姐,我這就去回稟太子,讓太醫趕快過來瞧瞧!”說罷,轉身就往外跑。
“若離,若離,你站住!”妙音伸手拉住若離,慢慢走到書桌旁,坐下。
“若離,快,把地上收拾幹淨!不要讓輕諾看出什麼。更不能讓太子知道。”她拿出錦帕擦掉嘴角的血跡。冷靜的說道。
“小姐,你這樣,若離很擔心!您不能這麼撐著,不能!”若離過來,跪下苦苦哀求著。
“若離,不要這樣,你先把地上收拾幹淨,然後我告訴你怎麼回事兒。”妙音命令道,眼睛裏更有不容置疑的銳氣。
“是。”若離心裏一抖,小姐這樣的眼神自己從來沒有見過,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不敢再有絲毫的怠慢,趕緊拿出錦帕擦拭著地上的錦毯,然後又清洗幹淨。
一切弄妥當之後,妙音的信箋已經寫好。
若離蹲坐在妙音膝前的錦毯上,眼巴巴的看著小姐,眼裏還有深深的擔憂和驚慌。
“若離。小姐我不是丞相的親生女兒,我的父母是另有其人。是我們蒼月國的征討大將軍,我的母親是南疆莫旭國的公主,可父親因為功勞過大,被皇上一道聖旨以叛逆之罪斬殺。全家無一幸免。而當日去傳這個旨意的就是林丞相,也許是他動了惻隱之心,也許是和父親還有些交情,所以就將我偷偷帶了回來。”
妙音吸了口氣,看著若離瞪大的雙眼,苦笑一聲,“若離,我枉為人子女,活了十多年,竟然不知道我的爹娘是誰!他們抱屈慘遭殺害,而我還沉浸在仇人兒子的懷裏享受著生活,你說,他們地下有知,是不是不認我這個女兒呢?”
妙音淒慘的看著若離,眼裏盡是淚水。
“小姐,小姐。若離明白了,若離明白了。月公子的信箋就是告訴您這個事情的!”若離哭著起身抱住小姐,心裏的痛楚更是如鋸齒狠狠的滑過。
妙音靠在若裏的懷裏,臉上是死灰一樣的寂靜,喃喃道:“可是若離,你知道嗎?我懷孕了,竟然懷了仇人的孩子!你說我是不是該被千刀萬剮啊!”
若離一聽,心更是碎裂般的慘痛著,“小姐,小姐,我可憐的小姐!”
妙音隻是呆呆的看著前方,恍若無物般的瞪著前麵的錦毯。
“小姐,我們怎麼辦?怎麼辦?”若離絮絮自語道。
“若離,我要報仇!我一定要報仇!否則,我的爹娘地下有知,是不會原諒我的!我更不會原諒我自己!”妙音一字一頓的說道,想到皇上殺害了自己一家上下幾十口人,他還能安然的坐在那把龍椅上,難道他就心安嗎?每當午夜夢回,他就能睡得踏實嗎?這樣的皇上,不值得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