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七百八十章 道的演繹(1 / 2)

“葉兄,你輸了。”

“再來。”

清脆的小竹林中,如這等話語,每隔一段時間,都會驀然響起,且間隔的時長,一次比一次短暫。

這個三五日,聖體好像跌入了人生最低穀,一敗再敗,輸的頗慘烈,混沌體便如一道天塹,一道讓他難以逾越的天譴。

“大帝啊!顯顯靈吧!”

“吾諸天的聖體呢?吾人界的戰神呢?”

“老爹,靈兒想你了。”

帝器的封神榜,也是那般殘忍,便懸在棋局一側,而這樣的聲音,未曾斷絕過,有蒼生的哀嚎、有發自靈魂的咆哮、更有孩子們哽咽的呼喚。

這一次,葉辰未去看,盈滿眸中的熱淚,一次次打轉,卻終是未淌出眼眶,心神是混亂的,視線是模糊的,模糊到已望不請棋盤。

“師尊,不能再逼了。”

混沌體傳音縹緲,篤定道祖在看。

這般煉心,不是涅槃,便是魔障了,一個搞不好,葉辰終生都會止步八重天。

“聖體一脈,從未讓吾失望過。”

道祖的話,平淡中略帶一抹醉意,他是一尊巔峰大帝,也是一個世外之人,見證了荒古聖體的輝煌,剛烈的一脈,救世的一脈,承載著的信念,還更甚列代至尊。

混沌體默然,拂手落子,又一次絕了葉辰的棋路。

第一次,葉辰變的沉靜了,真如魔障,靜若石刻的雕像,一動也不動,隻雪白的長發,隨風飄搖,垂暮的星輝,掩的住他的蒼老,遮不住他的滄桑。

這一坐,不知坐了多久。

混沌體未曾叨擾,隻靜坐垂眸,總在不經意間,去看一眼封神榜,他之心神,也曾有一瞬瞬的恍惚。

他與葉辰不同,在諸天時,乃孤家寡人一個,沒有故友,沒有親人,便也無那濃濃的牽絆,雖知葉辰心境,卻不知聖體心有多疼。

那,或許便是傳說中的情,自刻在靈魂的那一瞬,便永生永世抹不掉。

情愈深,煉心便愈艱辛。

所以說,葉辰曆經的磨難,遠多於他。

這一點,看葉辰這一路,便得真真切切,跨了九世、闖了六道輪回、曆過情劫、經過絕望......那每一道痕跡,都是血淋淋的滄桑。

“再來。”

葉辰驀然一語,聲音沙啞。

“做不到那個無情,你便打不敗我。”混沌體淡淡道。

“寧舍命,不舍情。”

葉辰的話,少了一份暴躁,多了一抹平靜。

又一次,他拈棋落子。

此一子落下,看的混沌體心神一瞬迷離,那看似是一顆棋子,卻恍似一個人,身披著鎧甲,手握著戰矛,腳踏著屍山,沐浴著鮮血。

“謝雲。”

混沌體輕喃,那顆棋子上,所映現的人影,便是謝雲,恒嶽的弟子、葉辰的好兄弟,他曾在封神榜的畫麵中,不止一次見過,平日不靠譜,一旦上戰場,便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混沌體不明白,明明是一顆棋,為何成了一個人。

“到你。”葉辰淡道。

混沌體回神,一瞬迷離,方才落子。

葉辰未看,一子又落。

此番,混沌體從葉辰棋子上,望見的是司徒南的身影,披頭散發,血骨淋漓,兩棋並肩,兩人影並立。

啪!

啪!

又是棋子撞擊棋盤的聲音,頗是清脆。

這一局博弈,略顯不同。

葉辰落子的速度,更想象中還快,快到混沌體猝不及防,他方才落子,葉辰便下,不似先前那般急躁,更多的是一種...讓他不解的平靜。

正是這份平靜,讓他覺察到了葉辰心境的變化,沉寂如水。

再看葉辰落下的一顆顆棋子,那分明就是一道道人影:楚萱楚靈、大楚皇者、帝尊神將.....那每一個,他都曾在封神榜的畫麵中見過,皆屬諸天,此刻都在人界浴血奮戰,用滿身的血骨,守護著大好山河,捍衛著諸天的疆域。

這個棋盤,不再是棋盤,恍似成了人界的戰場。

而葉辰,便是用他的棋,演繹出了那一個個鮮活的人。

煉心的劫,他未曾摒棄故鄉,並非用無情下棋,而是以有情博弈。

混沌體皺了眉,衣衫被風吹的烈烈作響,長發被風刮的揚天飄蕩。

此處,並無狂風,而那所謂的風,是出自棋盤,一顆顆棋子,一個個人影,都自帶無敵戰意,聚成了一種信念,便是那信念的風,吹刮著他的衣衫與長發。

以至於,他那如止水的心境,也因其駭浪滔天。

下意識間,他望了一眼葉辰。

葉辰的靜,讓他忍不住忌憚了,便如一層神秘的麵紗,麵紗之下,潛藏著無窮的力量。

“到你。”葉辰這二字,依是那般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