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惆悵此情(1 / 1)

一陣搖晃,我緩緩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在駱馱背上,駱駝行走的速度很快,搖晃的也很厲害,一雙大手正緊緊的環在腰上,防止我掉下去。

“你醒了,昨晚你醉了,所以早上趕路的時候我沒有叫醒你。”清越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我沒有說話,點點頭往後靠了靠,倚在他懷裏,還是這麼溫暖。我閉上眼睛,什麼都不想,靜靜的偎依著。現在的我真的什麼都沒有了。望著遠處的天際,越來越近了,我默默的念道。

我們行走的速度很快,我有點分不清方向,隻知道一直往北,可是哪邊是北我都分不清。 風沙漸漸大了起來,不是快到沙漠盡頭了嗎,怎麼反而越來越大了。遠處小小的村落也漸漸不見了,一片無際的沙漠,空曠蒼茫。

“別看了,休息一會吧”暮淩南邊說邊把我的帽子往下拉拉,連臉都蓋上了。什麼都看不見了,索性就閉上眼睛往後靠靠,換個舒服的姿勢。

嗬嗬,頭頂傳來一陣輕笑,是哦,我一路上都賴在他懷裏。不理會他,我漸漸睡去,駝駝行走的好像更快了。

不知為什麼,暮淩南很焦急,很匆忙的趕路,這一天趕的路程比以前的幾天都要多。天漸漸黑了,我們停下休息,本來是不打算停的,可是駱駝太累了,再走下去,會影響以後的行程的,大漠裏這種速度是不可以的。

在帳篷裏,他坐立不安的,好象有什麼事情讓他不安,總是時不時的出去看看,再麵色凝重的回來。看著我疑惑的目光,他的目光閃過什麼即而溫柔的說:“早點休息,明早還要趕路。”

說完就躺下睡去,他背對著我,我看不清他睡了沒,可是不一會就聽見他勻勻的呼吸聲。我又看了他好一會,眼睛漸漸沉了起來。

夜裏,猛然的觸碰讓我驚醒,一睜眼就看見暮淩南慌亂的表情,他什麼都沒有說,一把抱起我就急速的走了出去。

“怎麼了?”我望著緊緊擁著我,慌亂不已的他。“有追兵。”他謹慎的望著遠處。追兵,難道追到這裏了,不可能,可是除了他,還會有誰。

我們慌亂的趕著,天漸漸的亮了,遠處也漸漸傳來隱隱的聲音,馬蹄的聲音。陣陣的聲音越來越清晰,我們幾乎瘋狂的跑著,可是哪能快過馬的速度。暮淩南眼神越來越暗,抱住我的手,力氣大的讓我喘不過起來,他冷靜不下來了。

很快,那劇烈的聲音越來越近,人應該很多,模糊中我們甚至看見一隊人馬。我們停了下來,一起的望著遠方,我靜靜的倚著,身後的溫暖仍源源不斷地傳過來。

暮淩南,這個一直可以在最危難的時候救出我的人,此時,我竟然在他臉上看到了絕望。絕望,他也絕望了嗎。

一切都早已注定好了,隻是需要愚蠢的我們,用可笑的執著可笑的努力去證明而已。生還是死,一切的一切,我們都無能為力。

遠處的人一點一點的逼近,陣陣的馬蹄聲使地麵微微顫動,揚起漫天的沙塵。堅硬的戰甲,堅毅的臉龐,高大的戰馬,整齊而威武的戰隊就在我們對麵擺開,氣勢壓人。在殘陽的籠罩下,真是大漠蒼莽,金戈鐵馬。

隻是,用來捉一個小小的我,真有點浪費了,我都替他們可惜,我冷冷的望去。我隱隱覺得不對,可是有說不出那裏不對。

隊伍突然有序散開,中間分出一條道路,一個人策馬慢慢走來。背後那緊緊擁著我的胸膛,竟然微微一顫。那個人策馬昂首走到我們對麵,抬頭望著我們冷笑,目光嗜血陰暗。

我們從駝背上下來,暮淩南擋在我麵前,把我掩在他背後,我微笑向前邁出一步,站在他的前側。

他們的目標是我,現在沒有人可以護住我了,那就讓我去麵對,至少可以不讓你再做無謂的犧牲。

我靜靜的望著他們,展顏微笑目光清亮,那人眼中抹過驚豔,更多的是驚訝。沒有想到此時我還能笑出來嗎,嗬嗬,難道我就應該害怕顫抖嗎。如今,還有什麼可以讓我害怕讓我驚慌的呢,讓我想想,好象真的沒有了。

看見我眼中的淡然和輕蔑,他臉色陰暗,繼而狂笑起來。“暮淩南,你看上她了,難不成要帶她私奔,要不是有人監視你們,如今你已經帶著她逃回軒轅國了吧。”他放肆的笑著,陰冷的盯著暮淩南,然後像看囊中之物的眼神看我,帶著得意帶著殘酷。

我回頭輕輕的望向暮淩南,他在說什麼,我有點糊塗了。暮淩南艱難的望著我,卻什麼都沒有說,嘴唇緊緊的抿著,目光陰隱幽暗。

絕望,你的絕望原來是因為這個嗎。

我望著他,閉起眼睛,一幕幕閃過,為什麼曾經我牢牢記住甚至依賴的,那些,那些都不見了。

風拂過,發隨風飛舞,黑色衣衫擺動,我笑了,笑的燦爛妖嬈。暮淩南望著我,眼睛閃過驚亂,伸出手,卻停在了空中,凝固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