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杜甫是樂觀主義者?(2 / 2)

“要變了。”

杜英伸出手,風灌入衣袖,呼呼作響。

身後屋舍的房頂上,茅草也在隨風飄動。

“溪雲初起日沉閣,山雨欲來風滿樓。”杜英喃喃念出來。

“什麼?”王猛招呼孩子們抓緊刷碗,抓緊進屋,再耽擱一會兒恐怕就要成落湯雞了。

杜英起身,大聲道:“師兄,我我覺得屋頂要加固一下!”

似乎是響應杜英所,大風刮起,一片茅草隨風掀了起來,舞動著撞在對麵二層閣樓的柱子上。

“那你怎麼不動手啊!”王猛大呼,向屋子衝去。

“梯子,快!”杜英也反應過來。

師弟們也忙著去找梯子,頓時亂作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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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杜英和王猛還是沒有躲過成為落湯雞的命運。

當他們兩個好不容易把茅草固定好的時候,暴雨傾盆而下。

杜英大口大口喘著粗氣,靠在屋簷下,衣服上的水順著衣袖一點一點的落在地上,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而他的頭發也已經濕透,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幹,要不是很清楚古人“身體發膚受之父母”的法,杜英恐怕會忍不住給自己剃一個板寸。

此時,他很能理解杜老爺子的悲鳴。

茅屋為秋風所破,感覺不怎麼樣啊。

雖然這不是秋風。

額不對,按輩分,杜老爺子還是他的晚晚晚輩,應該叫杜兒。

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下寒士俱歡顏。

現在的自己,也算是一個標準的寒士了,可是這亂世中,能夠有這麼一間無人叨擾的茅屋就已經謝謝地了,有哪裏有心情去奢求廣廈呢?原來的時候杜英感覺杜甫應該是一個悲觀主義者,而現在他覺得他其實是一個樂觀主義者。

旁邊的王猛一邊伸出手洗掉手上的泥,一邊感慨:“這麼大的一場雨,也已經好久不見了。”

杜英則笑了笑。

“笑什麼?”

“這次老爺都看不下去,要給你洗澡了。”杜英指了指王猛。

“哈,這麼是要怪師兄我了。”王猛抹了一把臉,還好他很聰明的把手上的汙垢都洗幹淨了,不然的話怕是要變成大花臉。

“師傅應該快到了吧。”杜英起身,“青草!”

“師兄!”孫青草從屋子裏探出頭來。

孫青草,是法隨三徒弟,也就是現在山裏僅次於王猛和杜英的,不過他年紀得多,現在才不過十歲。

之所以叫孫青草,是因為這子出生的時候,正是家裏逃難躲在一處荒村野店裏,落下來就直接滑在了青草地中。

這子還在繈褓之中,爹娘就被亂軍所害,唯有這子被爹娘掩藏在一塊石板後麵,估計是餓了,哭鬧的時候正巧被路過的法隨發現,法隨掩埋了他家人屍骨,發現了被塞在繈褓之中的書信。

原來孫氏一家是從青州那邊逃難來的,樂安孫氏是孫家的一個重要分支,而樂安就位於青州。

這孩子還沒有來得及起大名,父母給的名叫做“青草”以紀念青草托舉之恩,父母自知不知什麼時候就會身死兵荒馬亂或者走散,隻求找到孩子的人能夠善待。

孫青草長大之後,堅決要求就用這個名字,法隨也就沒有再逆他的心思。

有些事,是不能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