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最理想的方式,李春來自是更願意去劉家莊那邊偷貓著,畢竟,在那邊才能真正的洞知動向。
倘若真有什麼變數,也能在第一時間便做出選擇。
退一萬步,到時候事情真的不可為,他李三爺直接放棄了這筆秘寶便是,以他現在擁有的紅利,也不算有太大損失。
可此時,事情沒有明朗之前,貿然把目標引向劉家莊,儼然有點不太明智了。
“呼。”
片晌,李春來長長吐出一口濁氣,心神也冷靜下了下來。
八千兩多兩現銀,再有諸多雜七雜八的其他值錢物什,可不都是什麼輕快的東西。
估計就算二三十人,要搬也得搬好一會兒。
更別提,京營、秦軍現在還是對頭,必定會相互掣肘呢。
“走,咱們先到那山坳子上麵看看再!”
“是。”
……
不多時,李春來一行人便是已經攀上了這座山坳子,一群猴子般蜷縮一顆老鬆樹下避著雨雪,同時,也是在最佳的角度,查看溪出口的動向。
而親眼看到了眼前的地形,再加之今晚朦朧的氣,李春來心裏已然又踏實了不少。
是溪,但這溪顯然並不算,至少得十來步寬,而且水流也還是很急的。
此時氣已經很冷了,溪兩邊已經結了冰,可中間大部分區域都還沒結冰。
特別是兩邊地形都是狹窄,幾乎是貼著兩邊的懸崖壁過來。
兩邊最寬的地方,也就能容一人稍稍寬鬆點的通過,其他絕大多數地方,都隻能一人勉強通過。
但是此時懸崖下的青苔周邊雖是沒結冰,卻是肉眼可見的濕滑,怕稍不留神,就會掉到溪水裏麵。
再加之今晚這朦朧的視野……
李春來心裏也不由升騰起了一絲惡趣味。
等會兒,怕是有好戲可看了。
……
大約過了一刻鍾出頭,李春來眾人雖是沒有生火,卻基本上都已經暖和過身子來。
下方,兩片火把幾乎是同時而至了。
兩邊差不多都有二三十號人,幾如就像是兩條洶洶的火蛇在這邊彙聚了。
而借著火把熊熊燃燒的火光,李春來敏銳的目力,很快也是認出了兩邊的帶頭人。
卻都不是別人。
秦軍這邊的頭領正是童爺,而京營這邊則是更熟的符爺。
儼然,兩邊人都是心腹中的心腹。
“喲,這不是童爺嗎?怎的,您這進山打獵的,怎能打到這山旮旯裏來了?這是想出山嗎?”
符爺和童爺是分別繞過旁邊這邊山頭,從兩邊過來,但顯然他們前麵便是發現了對方的存在,都想搶在對方前麵。
卻是不料,這玩意就是這麼神奇的,兩邊人過來的時候,竟是前後腳。
符爺怎會慣著童爺?
當即便是冷笑著譏諷。
“嗬嗬。”
“這不是符爺嘛。怎的,興您打獵到這邊來,就不幸額們秦川的漢子,也到這邊來碰碰運氣?”
童爺雖不如符爺級別更高,但卻完全並不虛符爺,當即便是反唇相譏。
而他身後的秦軍漢子一個個也是摩拳擦掌,似乎忍不住就要動手,顯然早看京營這幫人不順眼很久了。
也就幾乎話的工夫,兩人的情緒便是迅速燃起來,分別占據了溪東邊各一半的一片空曠地,各種指著鼻子的叫罵。
這種氣勢,儼然比對付土匪時可是凶猛多了,直讓周圍的空氣溫度恍如都是升高了不少。
不過,眼前雖是有好戲看,李春來卻是直皺眉。
這兩幫兵痞子,罵人的話倒是一個比一個順溜了,卻是沒人出正事來。
李春來並沒有從裏麵得到什麼有價值的消息,還是無法判斷,這兩邊的兵痞子,到底知不知道劉家莊的事情。
“嘿,三兒,想不想讓事情更熱鬧一點?”
這時,旁邊懶洋洋的胡關山,恍如是讀懂了李春來的心思,猥瑣的對李春來低低笑了一聲。
“啥?”
李春來登時一愣,忙是看向胡關山。
胡關山一笑,並未話,而是從懷裏取出個不算的彈弓來,又從口袋裏摸出了一塊鴿子蛋大的石子,蹲在地上,抹上了點泥漿子。
“這……”
李春來已經明白了胡關山的意思,心髒也止不住的劇烈跳動起來,忙是低低道:“胡爺,您,您有把握嗎?這事兒,可不是鬧著玩的啊。”
胡關山嘿嘿賤笑:“三兒,看熱鬧不嫌事大。你還是沒真正瞧見你胡爺的本事啊。別著急,再稍等片刻,你胡爺讓你個崽子,好好看看你胡爺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