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啥都木有(2 / 2)

“殿下,您點了這麼多一定吃不完。我們一起吃嘛,大不了帶回掏錢就是了。”

懶得理會他們,兩手各拿起一串肉,清歌大口嚼了起來,變往口裏塞邊和衛風說話:“衛風,我們待會去那家店轉轉怎麼樣?方正也是要買些花草的。”

衛風那一張幹淨的紙墊了油膩膩的鐵釺子,一口一口仔細的咬著肉,亮晶晶的大眼睛依然望著對麵的店鋪,隻是那裏不再有唱曲兒的聲音傳出,不免有些失望,慢悠悠說道:“好啊!我也想去看看這個唱曲的人長什麼樣子。”

一陣風卷殘雲,蝗蟲過境,桌上的烤肉被席卷一空,所有的盤子裏幹幹淨淨。親衛們也是沒有耍賴,幫衛風付了一半的肉錢。據說國主陛下十分小氣,薪水發的不多,若是他們今天不幫襯些,他們老大大概會十天沒有零花錢。看到親衛們左顧右盼,小聲的擠兌渙流徙的吝嗇,清歌立即加入了進去,一起咒罵國主陛下如何以一件大衣就折抵了她所有的薪水。親衛們無不對清歌投以同情的眼光。

衛風望著清歌和親衛們頭抵著頭,象在謀劃造反般警惕而低聲的數落陛下的不是,大搖其頭。

一夥人在熱烈的討論氣氛中走進了那家異種花草店。可是明顯店子太小,容不下那麼多人,親衛們又全退了出去。最後大家兵分兩路,各自確定要購買的東西,分道揚鑣。

店子裏的人都散去了,隻有一名男子窩在櫃台後的暖塌上養神。清歌第一眼就確定這男子必定就是唱小曲的那一個。惺忪的睡眼,迷蒙的眼神,還有倒臥的姿態,無不透出一股偎慵墮懶的味道來。若是換做別人,清歌大概會猜測男人身上的懶態是在青樓裏逍遙了一夜後的那種疲態。可是偏偏麵前的男子一手執酒壺,一手有節奏的輕敲暖塌木沿,唇角一抹淡漠的笑容,絲毫感覺不出一點風月場所的淫靡氣息,卻像是位曆經江湖滄桑隱居於市的大俠。

“老板,有沒有流火草和阡陌草?”話一出口,清歌就像抽自己兩下,急著和男子答話,竟忘了這樣的店子,怎麼可能會有像阡陌草那種名貴的異種呢?

男子緩緩扭頭,掃了一眼清歌和衛風,笑著開口:“木有流火,木有阡陌!”

“那有沒有……”清歌的腦袋完全被男子的聲音給迷住了,一時間竟然想不出要買什麼了!好聽的聲音對清歌有天然殺傷力,而好聽聲音的主人還是個美男子則對清歌有雙倍殺傷力。

“那有沒有誇父草和布古塔?”衛風鄙視的瞧了眼臉紅了的情歌,接過了話頭。

“木有誇父,木有布古塔!”男子依然笑答,帶著口音卻不覺得難聽。

“你是店裏的老板,還是夥計?”衛風好奇的問道,明亮的大眼睛一閃一閃。

“木有老板,木有夥計!”

“那你是看店的?”

“木有看店!”

“我瘋了,清歌我不問了!”衛風懊惱的大叫,果然是不能因為他唱的好曲就真認為他是個豪放風流的男子。

“哈哈——!沒事,交給我來。”清歌安撫的拍著衛風的後背,繞過櫃台,彎下腰,臉對著男子的臉笑道:“啥都木有?”

“啥都木有!”男子笑著答,清歌的頭發垂落了下來,掃在男子的麵頰上,男子卻仿佛沒有覺察到似的。

清歌哈哈一笑,而後突然抓起櫃台上的算盤,往男子的身上砸去:“啥都木有,你還敢開店! 本殿專門從前街繞道後街,你卻啥都木有,啥都木有你開什麼店?!啊?!”

桌上的賬簿、筆洗、茶杯、酒壺全飛了起來砸了過去,衛風立馬傻眼了。男子卻隻是從暖塌上坐了起來,左騰右挪,躲過了清歌的攻擊,微微一笑。

“好了,我們走衛風!本殿已經清楚的知道了,聲音好聽的男人都是草包。”氣鼓鼓的清歌拉著衛風便往外走,想了想又恨恨的加了一句:“越是好聽的越是草包!”

望著風風火火衝出店門的一男一女,男子露出了一個若有所思的晦暗神情。

清歌和衛風出了店子,便氣洶洶的去與親衛們回合,日過西山,冷風滲冰,才慢慢悠悠的抬了許多的東西往營地裏回去。

“清歌!”衛風單手過肩背著一大包藥草,恍恍然思謀著叫道:“你說那個唱曲的男子是什麼人啊?”

“管他哪兒的人!真是個性討厭!”清歌拖著疲憊的步子心情不爽,若不是怕水銀突然出現在主街上會嚇到人,她真的很想騎著水銀回去:“你說會唱曲有什麼了不起,問他什麼他都說木有!”

“我怎麼記得你被他的聲音迷的七葷八素的?”衛風鄙視的瞥了一眼清歌,柔柔的大眼睛裏似對那男子有些猜忌。

“哦?這也被你看出來了?”清歌笑了笑:“他不是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