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日光大亮,頗為刺目,錦瑟一出來便微微眯了眯眼,才慢悠悠看向周遭,護院中了暗算,已經死的死,傷的傷,前頭流民們蹲著不敢動彈,下了馬的山匪正圍著她們這一處,肆意收刮財物。
“小的們謝老大!”山匪們一雙眼色眯眯地盯著錦瑟細白的臉蛋,恨不得當即撲上去。
山匪頭子見她沒反應,以為她嚇著了,越發來了興致,摸了一把錦瑟的臉蛋調戲道:“美人兒別怕,你生得這般好,合該隨爺爺們回山裏頭享清福~”
錦瑟聞言笑眼微彎滿是純真,細白的手輕飄飄點上他腕間脈,那白得晃眼的手,隱約給人一種沾慣了血腥的危險感,“那你可要好好對我,若是叫我沒了趣,我就隻能將你的心肝挖出來泄憤了……”
她的聲音滿是天真無邪,像個任性撒嬌的小姑娘,可話底下卻藏著陰森詭異。
山匪頭子也是天生的倒黴蛋,碰著了煞神還非要往上撞,聞言哈哈大笑欲要在她麵頰上重重親一口。
突然,遠處一箭淩空而來,猛地釘在了山匪的胸口上,耳畔似聽見了血濺出來的聲響。
錦瑟臉頰一熱,被濺上了些許血跡,她眉間一斂,抬眼看去,便見一男子策馬而來,提劍刺向土匪。
山匪頭子一聲痛哼,忙將錦瑟拋去擋劍,男子反應極快,身姿矯健踏著馬背往上一躍,伸手接過她。
錦瑟隨著人落在了馬背上,抬眼看去,此人劍眉星目,器宇不凡,在凡人中麵皮氣度皆是頂好的,難得一見的佳公子。
男子抱到了人,才反應過來是個姑娘,低頭看去,隻見麵皮白淨得晃人眼,眉眼天真幹淨,嬌嬌軟軟的模樣輕易便能喚起人心的美好。
他一愣,隻喃喃道:“……姑娘,你沒事罷?”
她眼簾微垂,麵色尋常,像個被嚇壞了的小姑娘,“沒事。”
山匪頭子中了一擊,一眼便看見了後頭拿弓箭的男子破口大罵,“何處來的孫子,膽敢暗算爺爺!”
“在下已然留你七分餘地,若是再來,恐你命歇。”身後男子的聲音輕緩悅耳,低沉之間似帶飄渺風流之意,似乎連輕視這樣的情緒都不屑於給。
留得不是三分餘地,而是七分,似他根本不值得花力氣對付,狂妄至極!
山匪頭子麵上橫肉一抖,麵子被掃了個幹淨,再顧不得身上的傷,手中大刀一揮,大吼一聲,“給爺爺擒了這孫子剁成肉醬!”
“啊……!”山匪們提刀而來,高喝聲頗有震山動地之勢,氣勢極足。
“沈兄,你先照看這位姑娘,前頭我來!”葛畫稟身子一斜,將錦瑟往身後騎馬而來的人提去。
錦瑟身輕如燕,葛畫稟幾乎不費力氣,輕易便往身後拉去,薄粉裙擺在空中翩翩而起,悠悠揚揚隨她落下,穩穩落在身後那人的懷裏。
眼前衣襟清簡,隱約間聞到了淡淡的檀木香氣,極清又微不可聞的檀香,若有似無襲來,卻莫名沁入心脾,難以忘懷。
錦瑟不禁抬眼看去,正對上了那人的眼,周圍的聲響瞬間輕至無聲,靜得隻剩下他,古畫點睛之筆,綴墨風流絕倫,在眼前此人麵前皆是黯然失色,不及半分風華。
錦瑟神情一頓,前麵那個男子氣度模樣已是難尋,卻不想這人還勝一籌,一眼便能擄了女兒家的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