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啦?”

陳牧剛想對這個新來的小侍女訓話,門外突然探出一個腦袋,正是柏蘭。這才想起她還在家裏。

站在一旁像受氣的小媳婦的青竹見到她,忙躬身行禮,“見過蘭神醫。”

柏蘭看了她一眼,淡然說,“恢複得不錯。”

陳牧問,“賬本看完了?”

“看完了。”柏蘭興奮地點頭,“咱們的蜂窩煤賣得越來越好了。”

青竹在一旁都看呆了。

前兩天,她中了屍毒,到了神醫監,就是這位蘭神醫治好的。她對這位蘭神醫的印象是,清冷自矜,如同冰山一般,難以接近。就連對她小姐,也是冷冷淡淡的。

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在神醫監讓人望而生畏的蘭神醫,竟也有這樣的少女情態。

這反差太大了,讓她一時難以接受。

這時,陳牧道,“我打算在城東開分店,將蜂窩煤賣到城東去。”

“這個你拿主意就行,我得回去了。要是老師發現我偷跑出來,又得挨罰。”柏蘭說完就走了。

陳牧目送她離去後,才轉頭看向青竹,問道,“你叫青竹?”

青竹嘴唇動了一下,才說道,“是。”

陳牧上下打量著她,一身淡黃的絲質長裙,材質一看就不一般,上麵的刺繡也是栩栩如生。頭上一根珠釵,看著像是金的,還有手腕上的手鐲,也是金燦燦,光閃閃。

就這一身,說是哪家的大小姐都有人信。

不愧是南洋王的女兒,皇帝老兒親封的郡主,一個侍女,待遇比很多大家族的小姐都好了。

陳牧突然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嚴肅地問道,“你會做飯嗎?”

青竹默然搖頭。

“洗衣服總會了吧?”

青竹有些委屈地搖頭,她可是小姐的貼身丫鬟,哪裏幹過這種粗活。

陳牧一拍桌子,“那我要你何用?你走吧,我這裏不養閑人。”

他找個丫鬟,主要是為了讓她幹家務活。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侍女,吃白飯不說,還要給劉嬸增添負擔。

青竹聽到陳牧讓她走,心裏不由慌了。若是被趕走,那她就再也回不去秦家了,小姐說過的話,從來沒有不做數的。

她急道,“我會好多東西,琴棋書畫,女紅,我還會做好多種羹湯,還有香囊,胭脂……”她的聲音越說越低,也越來越沒底氣。

陳牧說道,“秦姑娘還真是把你當成大小姐來培養啊,琴棋書畫,都是高雅的技藝,可惜,不能當飯吃。我們這裏是養不了你這樣的婢女了,回頭跟秦姑娘說一聲,就說她的好意我心領了。”說完就站了起來。

青竹見他真的要趕自己走,頓時大急,大聲道,“我……我學……我可以學。”

陳牧停下腳步,問,“學什麼?”

青竹雙手用力絞在一起,咬著下唇,說道,“學洗衣,還有學做飯。”

陳牧盯著她看了一會,說道,“既然你這麼想留下來,那我給你一個機會。看你表現了。跟來來吧。”

隨後,陳牧帶她到他住的那座院子,將東邊的廂房給她住。讓她收拾一下房間,就離開了。

青竹看著這個突蕩蕩,什麼都沒有的房間,一時間悲從中來,靠在門口痛哭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