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地這邊氣氛在董差頭帶著人抬著獵戶回來後沉默下來,人就近放在了孔家這邊。
離的近了,看清楚是個三十出頭的漢子,衣衫是窮人穿的那種短襟布衫,補丁的地方也多。
與普通獵戶沒有區別,墨敏中卻細心的發現了不對的地方,他不動聲色的先與墨尚書說了,墨尚書往他發現的地方掃了一眼,神色變的肅然起來。
父子兩個雖不引人注意,可耐不住有眼睛好使的,比如孔惲,他時常在市井裏混,一眼就看出父子兩個是有話沒有說,雖猜不出父子兩個發現了什麼,不過順著墨尚書的視線,孔惲的目光落在獵戶身上也琢磨出不對勁的地方。
此時皆是男子說話,孔嫄就靠在李氏的身旁,好奇的打量著獵戶,前世一路上極苦,遇到過幾次殺手,卻也沒有獵戶這一事。
孔光竹見人被抬回來了,看一眼又看一眼,見陸廉仍舊不回視他,他無趣的目光才又落回獵戶身上,又落在那隻被蛇咬的手上。
雖進了五月,可天氣還冷,蛇到是挺多的。
這邊董差頭也覺得遇到了難題,押送過幾次流人,他是個心狠的,不然也不會做到差頭的位置,半路救人的事還是頭一次。
他不是個心善之人,完全是被樹林裏那十多具被剖腹的屍體嚇到,也想從獵戶的嘴裏打聽一下消息。
誰也不會嫌棄自己的命長,眼下也不由得小心起來。
董差頭不過是個差役,到底見識不多,不過還還算是虛心,對孔老太爺抱拳,才開口求助,“老太爺看看眼下要怎麼辦?我董關就是個蠻夫,讓我看著犯人還行,可這分析事情真是難倒我了。”
孔老太爺說了一聲董差頭客氣了,目光再次落在獵戶的身上,“人現在暈了,眼下隻能等人醒了問問才有頭緒,老夫也實在無從下手。”
董關忙道,“這好辦,讓人醒這事容易。”
語罷,他野蠻的抬腳對著獵戶的胳膊就踩去,孔老太爺想出聲攔已經晚了,下一刻隻聽到一聲刺耳的哀嚎聲,暈迷的獵戶直挺挺的坐了起來,慘白著一張臉托著胳膊。
痛的他額角冷汗流了下來,他顧不上這些,驚恐的看著圍在他身邊的人,“你們要做什麼?我什麼也不知道,我隻是路過這裏,大爺放過我吧。”
說著,人跪在地上一直磕頭。
孔老太爺看不慣董差頭的作派,隻是落地的鳳凰不如雞,眼下他還要在對方眼皮子底下吃飯,如何還有仰仗去訓斥對方。
一時之間也沒失了幫董差頭解決問題的心思,應付的問了幾句,獵戶隻顧著磕頭求饒什麼也沒有問出來,便對董差頭搖搖頭,一副沒有辦法的轉身走了。
董差頭望向孔老太爺背影的目光閃過一抹陰狠,隻覺被落了麵子,最後將怒氣都撒在獵戶的身上,又狠抽了幾鞭子,這才罵咧咧的喊著起程,根本不管地上的獵戶死活。
事情變成這樣,都是流放的犯人,誰也沒有求情的權利,不過董差頭看孔老太爺那陰毒的眼神,孔惲心生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