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低頭看著她,麵無表情。
陸雲瑤抬頭看去,“怎麼?”
楚王目色複雜。
陸雲瑤立刻有種小心思被看穿的羞恥感,忙道,“我沒別的意思,隻有字麵的意思,你千萬別多想。”
楚王收回視線,“好。”
“……”陸雲瑤想揍死自己,為什麼要多嘴?他願意多想就多想唄,她多嘴這一句不就是為了他多想?
然而卻不知楚王有心還是無意,再也沒提這一話題,兩人便像從前那般手牽手去了膳堂,用過早膳又在院子消食,邊走邊聊。
“王爺,關於信奉魚娩神一事,您有什麼好提議嗎?”陸雲瑤問。
楚王道,“沒有,一切都聽你的。”
陸雲瑤點頭,“書上說,阿泗部落以種植為主、打獵為輔,信仰也是以家族為單位,每一家都供奉一副魚娩神的神像,而祠堂裏則有魚娩神的雕像。阿泗部落並不燒香,卻禱拜,每日清早或晚上臨睡前進行,若家中男子忙於勞作,便由婦女禱拜。”
楚王靜靜聽著。
陸雲瑤繼續道,“所以我有個提議,在主院和藏嬌院中間選一個房子改成禱拜堂,清早和夜晚找一時間各打坐一炷香,最起碼我們有個信奉的樣子,努力虔誠信奉,待數日後阿泗部落巫醫到來,也能幫我們診病。”
楚王看向她。
幫我們診病?
我們?
還沉迷在期待幻想中的陸雲瑤絲毫沒意識到自己口誤,還在喋喋不休地嘮叨著,而楚王則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隨後緩緩收回視線,眸色溫柔幾許。
“王爺我想好了,待巫醫來,他願意怎麼折騰便這麼折騰,但有兩點要求,一個是不能傷害我們身體,絕對不允許什麼放血療法、火燒療法,另一個是不吃巫醫弄的藥,誰知道他們會弄出個什麼,如果在藥裏弄點汞,我們搞不好還得慢性中毒。”
“好。”楚王道。
“還有,心態一定放平,別把所有希望放在巫醫身上,畢竟那東西是封建迷信……呸呸呸,不能這麼說,既然準備信了就要好好信。我重說:魚娩神娘娘日理萬機,不一定能顧得上我們,能賜福給我們便罷,若沒賜福……我們還有曲神醫。”
陸雲瑤這麼說的原因很簡單,怕楚王期待值過高,畢竟期待得越高、失望得越多。
卻不知道,這安慰是說給楚王聽,還是說她自己聽。
“好。”
楚王表麵平靜內心感動,陸雲瑤表麵激動內心更激動,於是兩人便成功地誤會了:
陸雲瑤——好緊張,巫醫會不會有效?快來治治她半夜掙紮的毛病吧,是生是死給她一個痛快,她都能接受。
楚王——原來,她在擔憂本王。
……
半個時辰後,兩人分開,楚王去了書房工作,陸雲瑤則是開始置辦禱拜堂。
主院和藏嬌院中央有個小院子,按照原本設計,這是供一些下人臨時休息的地方,為更好伺候主院和藏嬌院。
然而楚王府的女眷實在太少,用不著那麼多下人伺候,這個院子便空了下來,如今被陸雲瑤盯上,變成了禱拜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