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內光線昏暗。
女子絲毫沒有睡相,早把薄被踢到一旁,即便身上再沒有被子纏繞,但她卻依舊如同被什麼束縛一般不斷掙紮。
但令人驚訝的是,她的表情卻十分平靜,若單看臉,卻好像睡得正熟一般。
楚王快步上前,伸手推正在掙紮的陸雲瑤,“醒醒。”
睡得正香的陸雲瑤就被這麼喚醒,伴隨著極大的起床氣,“不是說了別叫我起床嗎?讓我睡到自然……”
當睜眼看見楚王的臉時,最後一個“醒”字生生憋了回去,“王……王爺,您怎麼來了?”心中暗驚不已,不知楚王看見什麼沒有,會不會有所猜疑。
楚王雙眉緊皺,“做噩夢了?”
“噩夢?”陸雲瑤恍然大悟——對啊,她可以說做噩夢。
想著麵色一變,剛剛還驚慌的麵頰頓時愴然淚下,“回王爺……是的,我又做那個夢了。”
“什麼夢?”連楚王自己都未發現,自己下意識靠近了一些,好似要給對方依靠。
在楚王看不見的角度,陸雲瑤狠狠掐了一下自己後背的肉,頓時刺痛讓她眼淚唰地一下流了下來,臉上的痛苦不容摻假,“我夢見了外公,外公現在被關押在牢中,又濕又熱,蚊蠅成群,蟑螂啃他的手指甲、老鼠啃他的腳趾甲,外公被折磨得無力反抗,一代忠臣良將隻能在牢獄中等死。嚶嚶嚶!”
楚王見從來堅強聰穎的女子嚎啕大哭,內心已是觸動不已。
想到藺家世代忠烈,想到玄德帝因一己私欲加害永安侯,內心複雜。
他伸手撫上她的臉,想給她安慰,但他手觸碰到她的臉時驚呆了,不懂自己在做什麼,兩人一沒婚約二沒定情,就算她為他按摩以及沐浴,也都是她對他,而非他對她。
努力表演的陸雲瑤沒發現楚王的糾結,內心慌得要死,生怕讓人看出來她夜裏詭異掙紮。
楚王不動聲色地收回手,“你放心,永安侯的情況沒你想的那麼糟,本王早已派人打點過,雖談不上舒適,但也不會遭罪。”
陸雲瑤的哭聲一頓,“真的?”
楚王輕聲道,“那還有假?”
陸雲瑤吸著鼻子,“謝謝王爺,王爺您真好。”
衛國的裏衣分兩種,一種是對襟係扣,另一種是交領右衽,在腰部用繩子係。前者嚴實不容易走光,後者雖容易走光但穿著舒服。
從前陸雲瑤都是穿對襟的裏衣,但自從發現自己掙紮、每天早晨都要換一身新裏衣後,便專門找了兩套交領裏衣,舒舒服服地當睡衣穿。
所以,經過剛剛那麼一頓折騰,本就不算嚴實的衣領辦敞,雖然未走光,但雪白的頸子以及精巧的鎖骨還是展露無疑。
楚王皺了皺眉,想到門口還有仇公公等人守著,便想趁陸雲瑤不留意,悄悄幫其將衣領拉起來。
然而楚王剛一伸手,領會錯意思的陸雲瑤直接撲了過去,鑽入楚王的懷裏、趴在楚王的肩上。
楚王,“……”
“雲瑤不知如何感謝王爺,有王爺在真是太好了,王爺您就是雲瑤的依靠,嚶嚶嚶嚶嬰!”趴在楚王瘦得硌人的肩上繼續賣命表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