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瑤驚呆,“真……真的?”真的要殺那麼多人?
楚王淡淡笑著,“你猜呢?”
她猜?她猜楚王是認真的。
“本王越是表現得氣急敗壞,他們便越認為此事為真,越認為本王子在意此事。當他們確定了自己的想法後,就不會再散布消息,本王也就可以停止殺人。”
“然後呢?她們會怎麼做?”陸雲瑤追問,心中越發後怕。
“然後,他們拿捏了本王的把柄,不會立刻發作,而是將一個個把柄捏在手中,待本王防不勝防時、最脆弱時,引爆。”
“王爺什麼時候防不勝防?什麼時候最脆弱?”陸雲瑤覺得自己在問廢話,但這問題若是不自己問,還真猜不透。
楚王麵色平靜,“下一次發病。”
陸雲瑤一拳砸在椅子的扶手上,“我不會再讓王爺發病了!”用力之大,發出了不小的響動。
楚王微驚,凝視陸雲瑤柔細白皙的玉手,慢慢笑開了,“好。”
……
同一時間,另一地點。
皇宮。
禦書房燈火通明,但偌大的房內除了玄德帝和太子兩人,再無其他,哪怕玄德帝身旁的心腹太監都沒留下。
一襲淡金色太子服的太子墨重焰立於禦書案前,其身材頎長健碩,發冠一絲不苟,正如同其嚴謹的性格,他的麵頰刀削剛毅,雙眉若劍,目光儒雅又沉定。
“父皇,就這些,雲佩回來後,便一直央求著兒臣到楚王府救陸雲瑤。”
玄德帝雖五十有餘,但因常年練武,其身材依舊結實勻稱,發絲濃密無一絲斑駁,銳利的眼神猶如鷹隼,整個人非但沒有一絲老態,甚至於說其三十五六也令人相信。
登基十年,卻沒養出上位者的雍容,倒是獨裁者的霸氣越來越多。
玄德帝細細思考著太子的話,手指在禦書案上輕輕敲擊,規則的清脆響動卻好似奪命鼓一般,一下一下,攝人心魂。
敲擊聲音越發快了,當快到一定程度終於隨著一聲重擊戛然而止。
玄德帝開口,“重焰,你認為這其中,可有蹊蹺?”聲音渾厚如鍾。
太子道,“回父皇,若換一名女子,兒臣認為定有蹊蹺,但對方是陸雲瑤,兒臣便認為事情為真,或者說,楚王讓陸雲瑤所看、所經曆的,為真。”
玄德帝眯起眼,回憶起從前見過兩次陸雲瑤的場麵,“陸雲瑤較之陸雲佩,如何?”
太子道,“更為懦弱膽怯。”
上位者,尤其是靠自己手段一步步爬上高位者,都有識人的本領,無論對方是怎樣的牛鬼蛇神,看上幾眼差不多都能品出一二,更何況陸雲瑤、陸雲佩這種閨中女子。
玄德帝笑了一聲,“真沒想到,城府極深的楚王竟被一黃毛丫頭吸引了。”
太子輕聲糾正,“父皇,兒臣並不認為楚王被陸雲瑤吸引,雖然陸雲瑤容貌比雲佩更為絕色,但楚王自幼不是好色之徒,他如今所做的一切,實際上是對兒臣和雲佩的報複。”
玄德帝輕輕搖了搖頭,“表麵看固然如此,但楚王那人,不得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