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瑤吐出軟木,聲音嘶啞,“嘴巴……賤?誰?二皇子在說……自己嗎?矮油別妄自……菲薄嘛,二皇子嘴巴沒那麼……賤,雖然不招人……稀罕。”
“你說什麼?”二皇子瞪圓了眼睛。
此時此刻,陸雲瑤已經沒有跳起來逃跑的力氣,當然即便是有,二皇子也絕不會讓她逃。
什麼叫死鴨子嘴硬?她就是。
陸雲瑤咳了咳,突然發現麵前的被單有一些血跡,想來是剛剛自己咳出來的,她不知道自己是肺部流血還是口腔流血,左右嘴巴裏麵滿是血腥,“要不然……太宵道人怎麼……說給我而不是說給親傳弟子的……你?真是……不招人喜歡。”
二皇子再次冷哼,又下了重手。
隨後的時光,陸雲瑤便在痛苦裏掙紮,暈了被叫醒,醒來再疼暈,不僅麵龐,頭發,甚至於身上薄薄的裏衣褲也完全濕透,說她剛從水裏爬出來都有人信。
從小經曆親人離世、人情冷暖後,陸雲瑤看似圓滑世故,實際上內心某一處卻固執到偏執,再疼,她也要罵,要用盡全力罵!
二皇子驚訝的發現,無論他怎麼使用真氣,無論怎樣狠狠刺人體最疼痛的幾個穴位,哪怕陸雲瑤的肌肉因劇痛完全繃緊痙攣,但是女子依舊咬著軟木,死活不肯喊疼、更不求饒。
二皇子的手指完全濕了,他不知是陸雲瑤的汗水,還是他自己的汗水。
卻在這時,二皇子聽見遠方有嘈雜聲——修道之人耳聰目明,能看見正常人看不見的距離,能聽見正常人聽不見的聲音。
二皇子低聲道,“有人來了。”
陸雲瑤一愣,也暫時放下了仇恨,將軟木吐出,聲音嘶啞道,“誰?會不會是路過?”
二皇子手上未停,仔細聽了下,“不是,聽她們對話,是客房宮女引太子妃等人來了。”
陸雲瑤震驚,“客房宮女引太子妃?她們來做什麼?”
二皇子冷笑,“看你表麵聰明,原來也這麼蠢,這個麒麟宮除側妃帶進來的兩名陪嫁,其他所有宮女都是太子妃的人,你剛剛把守夜宮女趕走,以為她們會回去睡覺?嗬,她們去了太子妃那裏。”
陸雲瑤不解,“為……為什麼?”
“一般將下人遣走,多有不可告人之事,而且無論你說了什麼、做了什麼,她們都會一五一十上報,太子妃聽說你遣她們,哪怕是寧可錯殺一百也不可放過一人,所以來了。”
陸雲瑤了然,“既然這樣,今天我們就到這吧,你快走!”
“不行,現在是最關鍵階段,不能停止。”
“那我們豈不是要被人捉住?”陸雲瑤想起了另一件事,之前她就猶豫過要不要叮囑二皇子別透露她的什麼真氣,她認為以二皇子的古怪脾氣應該不會亂說,但如今覺得還是挑明了的好,“二皇子,我不希望有人知曉我有真氣。”
“嗯。”
很意外,二皇子竟沒趁人之危,直接應允了。
人聲越來越近,這回不僅二皇子聽見,連陸雲瑤都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