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兩天沒空吃東西,能不餓?”說著少年將剩下的湯一口氣完。
一個人要遇到什麼事,才能兩天沒空吃東西?源不由警覺了幾分。
記得剛剛這少年郎是同好幾個同樣不起眼的旅客呆在一起的,源掃了一眼那些旅客,那聚在一起的旅客,沒有一個是麵帶笑意,甚至輕鬆的神情也沒有。
看來這夥人十有八九遇到了麻煩。
源心下想道,可他並沒多問,打探別人私事不是他的性格,他的涵養,他所受的教導也不允許他這麼做。
看著那少年用袖口擦了擦嘴,源開口道:“多謝款待,請問閣下怎麼稱呼?”
“雲朗。”少年道,“白雲的雲。”
“千裏白奇驥,男兒配金羈。真是好名字。”源說道。
雲朗一聽便是扶桑人的名字,而雲朗在扶桑語裏,有白馬背上的男兒之意。
“真不愧是教書先生,出口就成章。這扶桑人自己都不太懂的說法,一個船都沒坐過的居然知道。”少年輕飄飄哼道,話中不知有沒些許諷刺和不信任,“先生,那你呢,該怎麼稱呼?”
“……我不是教書先生。”源再次說道,然後他頓了頓,“我叫薛遠。”
源後悔自己嘴快,北公子一直沒有多少同東海平民接觸的機會。
他修煉學習在寒雪堡和白家宮殿,曆練禦敵則在北地軍營大帳,這東海民眾間言行交流的度他還真不好把握。
比如,他是實在不知,在東海一塊雪銀已能解決普通的三口家庭半個月飲食起居,比如,在東海普通百姓中知道雲朗之意是件很稀奇的事。
“那麼薛遠,你是做什麼的?”雲朗望著源,問。
源張了張嘴,猶豫了一下:“隻是,隻是一個閑在家裏的人罷了,天天看些雜七雜八的書什麼的。”
“貴家少爺嘍?”雲朗挑起一道眉。
“不,不算。隻是祖上留有一點田地,日子不用太辛苦而已。”說著源裹了裹黑袍,那不起眼的黑袍下藏著一串五鈴銀鈴雪穗。
這個身份很合理,也挑不出什麼毛病。一個小地主家有些見識的嬌貴少爺,似乎同現在源的形象特別相符。
“難怪你看上去文縐縐的,房內那個姑娘,是你的未婚妻嘍?”少年似乎相信了他,嘴角銜著一根不知從哪裏翻出來的草梗,這玩意兒在船上可是稀奇。
源聽了未婚妻三字,心中一動,五味雜陳。他渴望珞兮,可同時也不敢渴望。
如今他父母被囚,北地岌岌可危。他如何保護得了這個女孩?又如何敢渴望她?
那晚,他從鐸一真口中聽聞這莫名其妙的婚約被解除之時,他是發自內心的愉悅。可接著冷靜下來之後,他發覺自己已經沒了迎娶珞兮的資格。
將她安全送回師父身邊,然後另作打算。
源這麼想道,若師父主持大局,父母走出囚牢,北地安寧平靜,就派雪鳥銀車,風風光光將珞兮娶回寒雪堡。
“不是,她隻是,我想保護的女孩子。”良久,那少年依舊盯著他,源隻得這麼開口。
可得到了回答,那少年依舊盯著他看,不知心裏想些什麼。
源被他盯得終於受不了了:“怎麼了?”
“沒事,沒事。你一直是這樣一副冷冰冰的神情嗎?”少年冷笑了一聲,終於別過頭去,“這樣子是追不到女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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蘿莉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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