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通誌領他們去的地方,是城郊的一處樹林,當中沒什麼人家,隻有一座孤零零的土瓦房在那裏聳立著。
那房中漆黑一片,一看就是無人居住多時了。
堯定海四下看了看,道:“這算是什麼地?將軍的兒子就住這種地方?”
牛通誌的臉上露出了痛苦之色。
“老牛對不住將軍,孩子我一直暗中寄養在這裏,不缺吃不缺穿,還請了兩個乳娘帶著……但令老牛實在想不到的是,那孩子居然、居然在五歲的時候夭折了!”
“夭折了?”堯靈兒聞言渾身一震。
牛通誌悔恨的點了點頭,然後衝著院落中的一座墳頭看去。
沈白等人走過去,卻見是一個的墳堆,豎著的石牌上刻著‘恩公之子福之墓’,立碑者牛。
很顯然,未免讓人知道真相,牛通誌連孩子的姓都沒敢刻。
堯靈兒伸手摸了摸墓碑,淚花在眼眶中打轉,沈白則是伸手攬住她的肩頭。
堯定海的臉上也是露出了惋惜之色,他長歎口氣,轉頭看向堯定海,問道:“什麼病去的?”
“痢疾……”牛通誌的眼圈紅紅的,抽噎道:“我老牛找了多少大夫,多少醫者,可就是看不好公子的病……老夫看著他躺在那,那麼的孩子,就生生咽了氣,我、我……嗚嗚嗚!”
到這的時候,牛通誌再也控製不住自己,蹲在地上委屈的痛哭起來。
堯定海一直嚴肅的表情,終於軟了下來。
“老牛!老牛!別哭!起來,瞅瞅你這幅樣子,哪還像個硬漢子!你不是本朝第一猛將嗎?哭什麼勁,站起來!”
沈白衝著牛通誌長長作揖,道:“牛將軍,晚輩雖然不曾見過平南將軍,但於情理上,他是我的嶽丈,而墓中人是妻弟,為了他們,牛將軍這些年受苦了,請受沈某一拜!”
堯靈兒亦是道:“請牛叔叔受靈兒一拜!”
牛通誌見兩個輩向他行禮,頓時一驚,雙臂一用力,直接將手中的繩索扯斷。
堯定海在一旁看的兩眼發直,嘀咕道:“這老牛,力氣還是這般的大。”
牛通誌急忙扶起沈白和堯靈兒,道:“姐姑爺,快快請起!”
罷,生拉硬拽的愣是將沈白和堯靈兒扶了起來。
堯靈兒雙眸通紅,抽噎道:“牛叔叔……”
牛通誌摸著堯靈兒的頭頂,道:“乖啊,孩子,這些年你受委屈了!牛叔叔今日得見故主後人,心中甚慰,今後牛叔叔的這條命,就是你的,你讓牛叔叔作甚,牛叔叔便作甚!”
堯靈兒擦著眼淚,點了點頭:“多謝牛叔叔。”
牛通誌看向堯定海,樂道:“怎麼樣?胡來兄,這一下子,你不在怪我老牛了吧?”
堯定海伸出一隻手掌。
二人重重一擊,彼此哈哈大笑。
“好兄弟!哈哈哈!”
“你他娘的,終於肯叫老子兄弟了!”
沈白在一旁靜靜的看著兩個人,突然問了堯定海一句道:“他管你叫……胡來?”
堯定海瞬時間不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