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驚雷般的轟鳴,斷龍石門被從外震碎。一道血紅的殘影席卷而來,徑直襲向謝巒。
道士欲上前搭救,一旁的鬼行僧卻突然發難,六陰佛掌直擊向他的後心。玉無憂拂袖,破舊道袍卷住這一掌之力,再欲上前時已然來不及。
情急之下,靈蘿高聲喊道:“沈秋郎!你當真要殺死自己的父親嗎!”
招式一凝,沈秋郎雖麵無表情,眼底戾氣卻泄露了他的真實情緒:“你胡。”
“我沒胡,可知你娘為何給你取名作沈秋郎?”
沈秋郎未作聲,美目微茫
“秋郎秋郎,秋水湖畔,初遇情郎。心悅君兮,春光朗朗。”靈蘿念道,聲音婉轉動聽,引得玉無憂瞥了一眼這邊。
沈秋郎長睫低垂。過了片刻,他笑了,美豔至極的臉上隱有煞氣:“你這丫頭胡言亂語,今日我便先將你眼珠挖出來,再割掉舌頭。”
靈蘿未見沈秋郎如何行動,下一秒便倏然閃至她麵前,那隻森白的芊手欲擒住她的脖子。她暗道不好,偏偏此刻又動彈不得。聯想昆侖奴死狀,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就在這時,與鬼行僧纏鬥中的玉無憂趁隙扔出一道黃符,擋住了沈秋郎的攻勢。
“沈大美人這麼易怒,可是很容易老得快的。”
“玉無憂,你真當我不敢殺你嗎?”沈秋郎陰冷一笑,道。
“這麼你往昔都是對貧道手下留情咯。”玉無憂躲過鬼行僧一掌,悠然笑道。
“沈秋郎,這道士邪門得很,不如咱們二人聯手。事成之後我取蹤絕真氣,你收謝巒的命。”鬼行僧見自己奈何不得玉無憂,連忙道。卻在心裏打定主意:今日之事不可外傳,待自己取得蹤絕真氣,立時便要想個辦法幹掉沈秋郎。
“真是有趣,兩個邪門歪道的魔頭反而別人邪門。鬼行僧,你功力連臭道士一半都不如,就這之前還要收我做徒弟?”剛剛死裏逃生的靈蘿嘲諷道。
鬼行僧生平最恨別人比過他。叛出師門也全因偶然聽到師父厄空大師與人感慨,自己凡心未斷,佛教造詣不及三位師兄。這丫頭片子的嘲諷全然擊到他痛處。他當即大喝一聲,厲掌拍向靈蘿腦門。
長劍掃開鬼行僧那一掌,玉無憂終於忍不住道:“喂喂,你這臭丫頭快別搗亂了,少兩句吧。”
鬼行僧這一掌未能得逞,見原本已準備加入戰局的沈秋郎反而站在那裏不動手,不由急道:“你還在觀望什麼?快殺了這臭道士啊!”
沈秋郎目光自始至終未看他:“我可不屑與你這種人聯手。待你死後,這臭道士的狗命我自會親手去取。”
“沈秋郎!”身上被玉無憂劃了一劍,鬼行僧怒極,“你個千人睡的東西!就該躲在青樓男饒身下承歡!”
沈秋郎聞言驀然大笑,笑聲在石牢中激起一片回聲,詭異之極,令聽者膽寒。他再抬眼時眼珠泛出一絲血色,輕聲道:“找、死。”
身形一閃,玉手向鬼行僧抓去。
沈秋郎、鬼行僧雖在魔頭榜中皆是位列三甲,但武功境界卻全然不同。鬼行僧之所以為人談之色變,皆因其嗜殺成性,殺起人來皆憑喜好,毫無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