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5年4月29日,晴,避難所東六十三公裏,風,夜朗星稀!”
一隻粗糙長滿老繭的大手,握著一根已經有些發舊的老式吸水鋼筆,在一個有著厚厚皮革封皮的,紙張有些發黃的筆記本上輕輕書寫。
大手寫出的字跡並不是十分漂亮,但一筆一劃都是蒼勁有力,如果有其他人看見,一定可以從字跡之中推測出,寫下這字跡的人,定然是一個有著強大內心,與堅定信念的戰士!
“距離離開避難所已經三日,按照徒步前進的平均速度,預計再前進兩日,就可以到達第一處目標地。”
寫到這裏,握筆的手突然停頓了片刻,隨後再次落筆之時,字跡間卻是多了幾分柔情,“第一處目標地,曾經是本地區最大的一處城市,在那裏,應該會找到一些小物件,希望帶回去的時候,唐婉能夠喜歡!”
不停跳動的篝火,忽明忽暗,映照在書寫者的臉上,將他的眼睛照的一片明亮。
在寫下這段句子的時候,他的眼中充滿了亮晶晶的東西,而隨著他的書寫,眼中的光芒,卻是變成了一絲擔憂,“此次任務,輪到我與方曉一同執行,但方曉的狀態,實在是讓人擔心!
曾經的軍旅生涯,生死搏殺的歲月,讓方曉不知不覺變得殘忍冷酷,尤其是對待人命方麵,方曉越發變得與我記憶中的那個有些怯懦、和善的大男孩,不一樣了。
最近幾月,我已經發現,方曉在遇到事情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將生事者徹底消滅!”
寫到這裏,書寫著再次停頓了下來,同時做出了一個歎息的表情,但是不知為什麼,這尋常的歎息,他卻做的頗為艱難,小心翼翼,生怕驚動什麼一般。
扭過頭去,書寫者的目光,落在了篝火的另一邊,一個看起來二十五六的年輕人,正和衣而睡。
他身上穿的衣服,顯得有些破舊,但卻被漿洗的幹幹淨淨,與他臉上的汙漬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看了對麵的同伴一眼之後,書寫者繼續落筆,“即便是在睡夢之中,方曉都一直緊皺著眉頭,也許他的漠視人命,才是在這個已經崩壞的世界中,唯一的生存法則,但是身為兄長,我實在不願看到他變成這樣,我真的擔心,總有一天,他的腦中會隻剩下殺戮!
如果真的有這麼一天,那麼失去理智的方曉一定會死在這個瘋狂的世界中,說不定是被其他的拾荒者殺死,也說不定,是會被那些恐怖的東西,撕成碎片。
我,方覺,隻要活著一天,就決不允許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在寫下最後幾個字的時候,這隻老式吸水鋼筆的主人,明顯有些控製不住自己激蕩的心情,如果不是這本日記本足夠厚實,恐怕最後這幾個字,早就將這一頁日記劃的支離破碎了!
就在他寫完最後一個字,想要好好收起日記本與吸水鋼筆的時候,篝火對麵,他的弟弟的身子突然痙攣了一下!
察覺到這一切的方覺下意識的抬眼一看,眼角立刻猛地一跳,毫不猶豫的就朝著方曉撲了過去,而對麵本來陷入沉睡的方曉,在痙攣過後,一雙眼睛猛然睜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