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臨陣授藝(1 / 3)

諸葛小星撫掌大叫,道:“徒兒,我教授你七年技藝,業已是江淹才盡,惶惶然不知所為。於今機緣天降,憑空送你一位絕佳師傅。隻管楞在哪裏作甚,還不快來拜見?”

灰衣少年嘟嘟囔囔近前,道:“師傅,你糊塗了罷?他隻是一介中年腐儒,怯生生的能有什麼本事?”諸葛小星臉色一沉,道:“莫要悖言亂辭,先行拜師大禮,詳細事宜,少頃為師自會告知與你。”那灰衣少年極不情願抱拳一揖,道:“前輩在上,小子這廂有禮。”話中之意,仍未將他視作師傅。

葉風舟身影微微一晃,早已往旁避開,口出謙虛之詞,道:“免了、免了,受之有愧!你所言非虛,此事萬毋強求。在下所學盡是些雕蟲小技,焉敢在諸葛兄麵前班門弄斧。”諸葛小星卻不依不饒,道:“風兄若要推辭,區區便舍下這張肮髒麵皮,去東洲月英宮飽食終日,看你應是不應!”

冷小宛在旁忍俊不禁,道:“諸葛先生,你不必舍下麵皮,尊駕想去便去,我與夫君正求之不得。”諸葛小星滿臉窘態,道:“區區出言無狀,嫂夫人見笑了。”冷小宛道:“諸葛先生武功獨步天下,何須借助他人之手?”諸葛小星道:“若論玄機陣法,區區當仁不讓,單隻論武功修為,還是風兄稍勝幾籌。”

葉風舟話鋒一轉,道:“瑣碎容後商議,先驅除飛鷹奔犬。”諸葛小星道:“區區一時間得意忘形,卻忘記還有那些厭惡的飛鷹奔犬。”

披發椎髻的中年漢子盛怒之下,厲聲發號施令。數十個黑衣人雖然各持兵器圍住,但誰也不敢鬥膽襲擊。何故?因先前那對老少且難應付,眼下突然又來一雙俊俏男女,瞧二人身形步法,絕非尋常之輩,是以困而不攻。

灰衣少年持劍昂首大喝,道:“呔,爾等在此看戲嗎?打是不打,不打趁早散去,小爺困倦的很,欲尋地方歇息了。”中年漢子環視左右部屬,見眾人麵麵相皆不敢出陣迎戰,隻得親自手拎圓月彎刀一指,道:“休得猖狂,本將軍討教你幾招。”灰衣少年足尖輕點,寶劍使招“踏雪尋梅”當麵便刺。中年漢子彎刀格開,順勢使招“橫掃千軍”攬腰疾削。

葉風舟翹首觀戰,道:“諸葛兄,在下窺察許久,此少年天賦異稟,你哪裏納之?”諸葛小星壓低聲音,道:“說來話長,葉兄怎作這般打扮?”葉風舟直言不諱,道:“數日之前,吾等得知元軍圍攻臥龍山蔡九五處,遂並兩位內子,同率月英宮教眾前往支援,恐沿途多生枝節,因而以假麵示人。”諸葛小星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適才幾乎認不得你了。葉兄,近些年可曾見過妙手書生?”葉風舟道:“素未謀麵,兄台為何有此一問?”諸葛小星道:“區區實言相告,我徒兒乃妙手書生之子。”葉風舟大吃一驚,道:“甚麼,少年竟然是豐子昌親生?”諸葛小星搖了搖頭,道:“到底是否親生,區區亦不得而知,豐子昌將他送至寒舍時,告之曰名喚豐遙遙。”

葉風舟手撫三綹長髯,道:“我說他性情為何如此桀驁,不將旁人看在眼裏,原是豐子昌的骨肉,難怪、難怪!”諸葛小星忿忿不平,道:“兄台理應知曉,我一貫擅長玄機陣法,如果傳授這傻徒兒奇門遁甲、五行八卦等,自然不在話下。但豐子昌那廝不容分辨,非迫我傳授勞什子武功,這不是女子向和尚借木梳,強人所難嗎?”葉風舟哈哈一笑,道:“子昌兄為人耿直,你莫怪他。”諸葛小星神情無奈,道:“若非我武功不濟,早一腳將他踢進錢塘江了。”

那廂刀光劍影,交戰正酣。

隻見中年漢子使招“單刀赴會”式,振臂徑斬對方右臂。灰衣少年豐遙遙錯步閃開,寶劍斜撩他腋下。中年漢子單刀往下一磕,使招“順水推舟”式斜削對方腰際。豐遙遙撥開彎刀,一個“望穿秋水”疾刺他眉心。中年漢子橫刀護擋,左掌當胸已擊。豐遙遙縱身撤劍,使招“滴水穿石”式點他右肩。

瞬息之間,二人已經拆解十餘招。

豐遙遙略顯急躁,踏前半步劍壓刀身,左手五指虛張成爪,使招“火中取栗”式待要分抓他手腕。中年漢子也非等閑之輩,右臂稍微卸氣,彎刀乘機一帶,左拳運勁打向對方五爪。豐遙遙驀地低吼一聲,道:“來的好!”頓足淩空而躍,遂使招“漫天飛舞”式挽起無數劍花,分點他五處大穴。中年漢子舉刀在頭頂揮舞一道罡牆,左爪探向對方腳踝。豐遙遙劍走偏鋒,半空提起右足,一踩左邊足背,借力向後翻出丈餘。中年漢子隨即飛射近前,彎刀一個“敲山震虎”式當頂砸下。豐遙遙立足未穩,劍尖倉猝向地一點,二度騰空翻起,又向後避出丈餘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