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回 私定終身(1 / 3)

遙見官道之上,一黑一白兩匹駿馬並轡而行,鞍上馱著兩位少年,皆在二十歲左右。左乘男子相貌堂堂,發挽書生幘,星目劍眉,高鼻闊耳,上穿藍色白襟褒衣,腰係白色博帶,下著藍色袴裳,腳蹬黑麵白底靴。右乘女子如似玉,發挽雙平髻,銀簪橫穿,明眸柳眉,皓齒櫻唇,上穿青色右衽襦,下著粉色絲羅裙,腰細白玉帶,腳蹬麵白底靴。

堪堪晌午時候,遙見一座城郭。

左乘男子戛然而止,道:“雲妹妹,前方是東陽縣。”右乘女子提韁勒馬,道:“葉大哥意,莫非這裏火?”左乘男子側首而視,道:“咱們淩旦啟程,已奔馳三個多時辰。為兄擔憂妹妹身體柔弱,禁不住長途跋涉。”右乘少女不以為然,道:“葉大哥,毋庸擔憂。小妹自幼舞槍弄棒,常常山之中捕禽捉獸,莫說三個時辰,縱使個時辰也屬細枝末節。”左乘男子嗬嗬一樂,道:“葉大哥忽然想吃酒,妹妹陪酌幾杯如?”右乘女子聽言一笑,道:“葉大哥之意,小妹心中明白。”左乘男子藹然含笑,道:“為兄是用意,還請妹妹道來。”右乘女子聲如蚊嘶,道:“你是擔憂小妹經不住跋涉,方借一番吃酒托詞。”目視女子嬌羞姿態,左乘男子怦然心動,道:“吾者,雲妹妹也。”右乘女子眨了眨俏目,道:“葉大哥酒不妨吃,然而切莫吃醉。”左乘男子含情脈脈,道:有雲妹妹陪伴,隻怕酒不醉人人自醉。”右乘女子貝齒一咬櫻唇,道:“下晝繼續趕,葉大哥還是少吃些酒。”左乘男子向他點了點頭,道:“雲家妹妹吃多少,為兄吃多少。”右乘女子道:“捱等到東洲島上,小妹日日燙酒給你吃。”左乘男子道:“那為兄小小年紀,豈不享了齊人之福?”右乘女子柳眉一蹙,道:“葉大哥,你適說些麼?”左乘男子頓時一怔,隨張口辯解,道:“為兄一時口不擇言,還請妹妹見諒。”右乘女子歎了口長氣,道:“夫有三妻四妾,也乃平常之事。”左乘男子察言觀色,道:“雲家妹妹若不嫌棄,為兄一生一隻吃你燙的酒。”右乘女子眉開眼笑,道:“當?”左乘男子道:“在下若違誓約,甘五雷轟頂。”右乘女子慌忙伸出玉掌堵他嘴上,道:“葉大哥,勞毒誓。隻要你不離不棄,小妹永遠相依。”左乘男子順勢握住一雙柔荑,道:“捱等到東洲島上,吾稟明父親母親,請他們與雲阿姨議你我婚事。”右乘女子螓首點點,道:“一切但憑葉郎。”左乘男子道:“咱們進城,酒肆慶祝一番。”說,雙腿一磕馬鐙。右乘女子道:“好!”揚鞭催馬。

兩匹駿馬昂首奮蹄,風馳電摯飛向城郭。

原來這二人並非旁人,正乃葉小戎和雲燕燕。

東陽縣內街坊,一家酒館窗前。

葉小戎落座招呼,道:“小二哥,烹飪幾碟葷小炒。店小二旋擦拭桌子,應道:“煩請兩位客官,報上菜。”葉小戎看著女子,道:“雲家妹妹,你平昔歡喜麼菜肴?”雲燕燕沉吟片刻,道:“肉絲竹筍,雪封火焰山。”店小二莫其妙,道:“女客,謂雪封火焰山?”雲燕燕掩嘴咯咯而笑,道:“堂堂一個酒肆,這也不?這雪封火焰山嘛,是甘飴涼拌番茄。”店小二恍然大悟,道:“小的明白,立刻人去。”言畢,轉身欲走。葉小戎道:“慢,溫來兩壺新豐佳釀。”店小二抹肩上一撘,道:“好嘞,兩壺新豐佳釀。”

頃刻工夫,酒菜擺桌上。

葉小戎柔聲請示,道:“值此良辰景,雲妹妹亦飲上兩杯?”雲燕燕淺然一笑,道:“雖然小妹從不飲酒,為助大哥雅興,開了此戒,也未嚐不可。”葉小戎聞言喜上眉梢,道:“多謝雲家妹妹,愚兄與你斟酒。”說著話,傾滿兩個瓷盅。而後端起麵前瓷盅,道:“紛紛紅塵,能得妹妹作陪,實乃三生有幸,為兄敬你一杯。”雲燕燕捧起瓷盅觸碰一下,道:“小妹敬你。”葉小戎一飲而盡,道:“好酒,痛快!不瞞妹妹,為兄降生以來,恍惚已十幾年,至從未有過這樣心情。”雲燕燕遂翠袖遮,舉杯一飲而盡,孰料白酒太過辛辣,竟嗆得“咳咳咳”幹嗽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