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糟的是,沿北境而來的國王大道,每個裏程柱上都被掛上了一麵巨大鷹獅的旗幟,這是林恩在告訴他們,河間地的渡口是在北境軍隊的掌控之下,不僅僅北境是林恩·羅斯柴爾德的領地,河間地也是他的囊中之物。
無垢者曾打算將沿途的鷹獅旗幟全部取下來,丹妮莉絲卻阻止了。
“我要看著這些旗幟,看清楚每一麵旗幟,隻有這樣當我們抵達北境時,我們才能對這麵旗幟的主人心謹慎。”
等來到坐落在河間地要道上的孿河城外,丹妮莉絲數到一百零五。
將來我定要奪下這座城市,丹妮再度向自己發誓。
站在草原上最先看到的就是地平線,而站在山上最先注意到的就是藍,空想家都是這樣,最先發現的都是最遙不可及的東西。
所以智者樂水,仁者樂山,一喜靈動,一喜厚重,林恩是站在水裏看山所以就將靈動和厚重合二為一了。
尤其是當三個人一起站在白港內港的漁船上往海水裏撒尿,看著滾燙的尿液將海水裏的薄冰給融化,就立刻感受到了疑似銀河落九的妙韻。
都凡事就怕習慣。
習慣容易麻木,很多意外,就是在麻木的情況下發生的。
林恩的習慣了上總有烏鴉伴行,也就忘記了那些烏鴉其實是自己敵人所派人的這回事,憨牛也忘記了自己曾經被召喚出來的時候還是精英角鬥士的光榮場景,現在他已經習慣貼身侍衛的工作,唯一讓他不滿的就是,越是遠離戰場,林恩給他配備的鎧甲就越發閃閃發光,華麗沉重。
而林恩的解釋很簡單,“誰穿這麼閃耀的鎧甲衝入戰場,用不了一個回合身上就會紮滿箭矢。”
憨牛內心認為,隻要能穿上自己最靚麗的鎧甲,為林恩衝鋒死不死的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至少這樣戰死時會比絕大部分的戰士陣亡得更值。
至於猴子他已經沉醉在他培養刺客與專業哨探的事業中不可自拔。
憨牛本來要去學鐵匠的,但是在他差點把鐵匠的腦袋砸碎之後就沒有鐵匠鋪子願意招收他當學徒了,哪怕他自稱是林恩的侍衛也不行,於是除了工作以外,成為漁夫就成了他唯一的出路。
“領主大人,咱們有那麼多的錢,為什麼還要來打漁啊?”
瘦猴坐到船甲板邊上,一支腿掛在甲板外一支卷起夾住手裏的漁網線頭一本正經的問林恩,這個問題他想了很久也沒有想明白,所以幹脆就問林恩,因為他發現林恩好像不隻是為了陪著憨牛出來打漁這麼簡單。
“我喜歡種地,但是現在土地都凍住了,哪裏有地種,再過一段時間連海也被凍住了,咱們連魚都沒地方打,所以咱們得珍惜現在還能在搖晃的碧海上。你們不覺得隻有在這個時候我們才活進了這個世界中,感受這個世界平凡人的生活,我們才能感受自己也是真實的,其餘的都是夢裏場景的嗎?
反正是我這麼感覺的,而且我不喜歡這種感覺,所以就會最開始收留丹妮,還有將你們留在身邊,一來我確實需要幫手,二來,我想把家裏變得熱鬧些,我,丹妮,你,憨牛,白了我們都是沒有依靠的個體,生長的活到現在,那就不要辜負上的好意,土著們將諸神當成信仰,我們也可以將地當成父母,有他們撐腰,我們就好好地活一場,活他個痛痛快快,活他個稀裏嘩啦。”
瘦猴想了半目無表情的把腦袋轉向憨牛,發現憨牛根本就沒在聽,這夯貨在那幸福的鋪設漁網,生怕有魚從網下溜走。
瘦猴搖搖頭道:“聽不懂,不過既然要活的稀裏嘩啦,我知道大人您即將作一件了不得的大事情,您可要保護好自己!因為,我是因您而存在的,您要是出什麼事,我們也就失去了活下去的意義,哪怕沒心沒肺的憨牛也一樣。”
林恩呲著白牙嘿嘿笑了一聲,越發覺得這個不太真實的世界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