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蒙德身邊一個個部落兄弟倒下去,此刻的他心中滿是悔恨。

好在,僅有的幾麵盾牌不知道被哪個營帳裏發現。

有了盾牌,就不怕對方的連弩。

新民軍團配備的盾牌是按照鷹獅軍團各部的軍備所發放的,質量一流,三角盾矩形盾圓盾都是橡木,鐵皮包邊。

箭矢被盾牌阻隔,執法的鷹獅近衛團開始有人衝入營區,被困住的新民士兵奮起反擊,這種時候已經不在乎是對是錯,活下去是每一個人的本能信念。

當托蒙德舉起榔頭錘,殺了一個近衛士兵後就後悔了。

殺一人容易,卻立即成了鷹獅近衛隊的死敵。

唯一的夥伴就是後背緊緊貼著的牆壁。

對方的神箭開始逼近,這麼近的距離,哪怕是身邊的盾牌兵也無法遮擋每一個角度,隻要一箭,自己就很可能交代在這裏。

好在被困住的野人還有最後的掙紮餘地,活著的人在盾牌的掩護下,開始慢慢退向營地的最深處,翻過後麵的爛泥地,他們就可以到底從霍伍德城一直延伸流向公羊門的斷枝河支流。

五麵盾牌上下交錯疊在一起,這是托蒙德曾經在臨冬城集訓的成效,如此一來,對麵的連弩就失去了必殺準頭。

要不是麵對如此窘境,托蒙德甚至對此會感到自豪。

麵對盾牌,除非長弓吊射,長長的箭矢密集如暴雨,鋒利而力量無匹的箭頭射穿盾牌,把鎖扣在盾牌上的手臂連盾牌和手臂一起穿起來。

盾牌兵麵對密集的長弓吊射暴雨,也會是災難。他們性命無憂,但是盾牌和手臂被箭穿在一起的痛苦也是盾牌手的災難!

下次,一定要帶上盾牌。

習慣使用盾牌的傭兵的盾牌平時都是背在背上,就好像劍客腰間的長劍一樣。

盾牌,長劍,匕首和鋼刺,才是一個傭兵該有的全套裝備。

托蒙德此刻終於感覺到擁有一麵寬闊的盾牌有多麼重要。

如果這次不死,就算自己不習慣使用盾牌,不肯帶上盾牌,也要跟盾牌兵一起做夥伴。

野人們開始不斷的不後退。

而憨牛率領的近衛隊士兵則絲毫不慌的穩住陣勢,穩步推進,同樣的數麵盾牌後麵,是成排的近衛隊白色大氅披風。

“托蒙德,不要負隅頑抗,這樣對你沒什麼好處,像一個男人一樣堂堂正正的接受軍法審判,難道你不知道你們的所做作為,其實是在給所有的野人部落帶去更多汙點嗎?”

憨牛身後,軍團軍法官的聲音毫無感情,冷得就是堅冰。

托蒙德回頭,隱隱約約的看見無數冰冷的箭頭正對著探出腦袋的自己,托蒙德心中狂跳,忙又垂下頭,毫不懷疑再不將腦袋縮回下一個心跳,自己就會被射死。

軍法官的冷靜和語氣中的漠然就好像與生俱來,無須刻意,卻令人一點不敢懷疑他的殺意。

自從在新民軍團待久了,托蒙德就了解到這些從鷹獅軍團嫡係中調來的人有多麼冷血無情,起殺人他們毫無情緒波動,仿佛殺人和喝水一般自然而然。

並且,這些人的話從未都不是空口威脅,就如同此刻的喊話,托蒙德知道對方也不是隨口而已。

托蒙德從在絕境長城外麵那冰血地的殘酷環境下生存下來的。他從射箭打獵,和不同村子或者是不同部落的野人彼此殺戮,這些就是他生活的全部。

為了不被其他更強壯的野人殺死,他必須在鬼影森林裏更狠,更快,更懂潛行和隱藏,更殘忍,更無情。

然而,饒是如此,他的在殺人方麵還是比不上純正的鷹獅士兵一半。

“投降或者死!”軍法官的話在托蒙德耳邊回響。

托蒙德一邊退,一邊透過身後的盾牌看向鷹獅近衛隊步步推進的盾牌隊伍,並大聲的回應道:“投降會不會死,如果要被處死,我還不如拉幾個墊背的!”

“不會死了,”憨牛的聲音響起,“我從白港來時,林恩大人過,有些人可以不用死,但是他必須有讓大人放心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