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知道,你那一屋子稀奇古怪的東西哪樣不是我跟你一起淘登回來的?就連你那過道的浮雕,一屋子的機關燈,都是出自我手,你說我怎麼知道?”
我不得不暗自稱讚這個大成子出奇之處,那整整兩麵的木雕畫生動靈巧堪稱絕妙,竟然出自大成子之手,更別說那個機關燈了,這簡直是魯師爺在世了。不禁對他暗暗敬佩起來。
“你這樣厲害的呀,隻是那燈的開關為何設計的如此隱蔽?還放在門口,沒見過哪一家的開關是放在那麼遠的地方,晚上開燈也太不方便了吧!”
“哼!你何時用過那燈了?那次不是我來開燈?一到晚上,隻點個小油燈,弄得屋子裏烏漆麻黑的,還感覺很舒服。我顛顛的跑去給你按上機關燈,足足廢了我半月功夫。你倒嫌它開關礙眼,叫我拆了,沒法,為了每回來你這裏不栽跟頭,我隻好把它挪到門口藏起來,反正你這屋子大白天都少人來,到了晚上也隻有我來時才開!也不辜負魯師爺的設計了!”
我暗暗讚同大成子的說法,以前在家我也是很少開燈的,似乎每次亮燈都是他來他開,這感覺熟悉又陌生,即似曾相識,又一見如故,完全體會到了“他鄉遇故知”的感覺,妙處卻是對方始終是你的多年好友,轉過台階,蜿蜒處恰好看到“新”房頂上皓月當空正好與弧型的屋脊相接,而我們正在前往酒肉的路上,耳邊隱隱有很好的琵琶聲響起,還未到酒家,便已經先醉了!
下了台階,一路到得酒家,所遇之處人流湧動,商賈小販送往叫賣之聲不絕於耳,遊人看客井然有序,想來此處早就沒了政朝約束,百姓卻能安居樂業,民風淳樸自不必說,也定然有此處的獨到之處。
一路上,遇到的無不停下手中事物,與我們打招呼,大成子也熱情回應,看來“我”與他在這裏人緣聲望也是極好的,而我的近況所見所遇不是生死攸關就是聖賢一輩,初入市井遇到這些煙火氣實足的普通人心中也是溫暖,有心也像大成子一樣一一作答,奈何才到此地,具是“生”人,又怕露怯,隻好點頭微笑回應,所幸旁人也沒有異常反應,想來之前的“我”在人前也是很少說話的,誤打誤撞之下,也算“蒙混過關”了。
這是一處十分火熱的店麵,賓客滿堂,裏麵的人出來便有外麵排著的人進去,如此客流,難怪整條街走到一半也隻這一家酒店。這樣好的生意,門口匾額上卻用了極簡的“酒肆”二字。
大成子帶著我坐到一個靠窗的位置,臨窗可以清楚的聽到路邊的叫賣,古香古色我想終於可以像電視裏的古裝電影裏的大俠一樣豪氣的大聲喊上一句:“小二,上酒!”
話音一落,酒肆內的熱鬧瞬間安靜,大家都停下手中的筷子放下酒杯,吃東西的也停止咀嚼口中的食物,愣愣的朝我這裏看來,氣氛一時間變得尷尬起來。
我坐在這裏背對著眾人如芒背刺,再看大成子古裏古怪的看我一眼,幹咳一聲,轉頭望向自我們進來就在一旁準備茶水的夥計,夥計此時也古怪的看著我,發現大成子向他示意,才提起倒滿的茶壺,換作一臉和氣的微笑朝我們走來。
他先是將倒扣在桌子上的茶杯倒滿,送到大成子跟前,微笑點頭行禮,道了句:“薜荔君。”
大成子也點頭回應,然後轉頭有些玩味的看向我。夥計見狀也轉過身來將茶水放到我的麵前,露出古怪笑容對我道:“原來是藤蘿君啊!瞧這樣子,是又到山上去了吧?”
我見這個小二哥樣子十分恭敬,剛想作答,誰知後麵的話說的頗有戲謔的味道,我愣愣的摸不著頭腦。便疑問的朝大成子看去。
大成子先是竊笑一會,然後指了指我的胸前,示意我低頭看。這時我才明白,原來剛才走的急,竟然忘記換套完整的衣服出來,這夥計肯定是以為我又到山上取藤蔓了。不由得臉上發熱,一路走來,無疑我二人身份在當地很受推崇,還得了個藤蘿君薜荔君的稱號,穿成這樣,還被夥計調笑,總要搬回一成的。
“你說這個呀?那你得問問我對麵這個薜荔君啦!我跟你說,要不是我這身衣服,剛才某人就…”
我指著自己破爛不堪的前襟,故做磊落的,把話題引到大成子身上,話未說完,就被大成子打斷了,顯然他是猜到了我禍水東引的心思。
“唉,夥計,你別聽這人瞎說,快上吃的來,他還不就那樣,隔三差五就得往山上跑一回…”
夥計似乎等著我給他展示“我”在山上的收獲,卻不想今天的我並沒有按常理出牌,頗為意外,也感覺到今天的不尋常,正猶豫為難的時候,恰好大成子把吃食都點過,他也趁機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