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醉酒館藤蘿君叫驚四座享瓊漿薜荔君追憶先師 二(2 / 2)

不多時,夥計便上了幾樣小菜上來,水煮的花生,毛豆,小碟子裏的是小黃瓜和醬豆腐,一壺被水溫著的白酒,頗有大排檔的風味,兩個世界到底也還有相似的地方的。

大成子自斟了一杯,給我一杯,呷了幾口,吃幾個花生豆,接過夥計新上來的一盤,見到盤裏事物,眼睛眯成了一條線,口中隱隱有口水的樣子,倒像極了酒吧裏喝的嗨了的酒鬼,隻是與這一身相貌很是不配。夥計也見怪不怪,偷笑著返回廚房去取未上完的菜。見到我們,他似乎格外的高興。

我看清盤裏事物,心裏竟有些惱怒,好似看到了仇人一般,眼睛裏冒出了火焰,看向大成子,惡狠狠的道:“竟還敢在我麵前吃這玩意!到哪裏都改不了愛吃這東西的癖好。瞧你那樣子,貓兒見了腥似的像個什麼樣子!還薜荔君呢!誰家公子整天抱著這東西啃個沒完?”

沒錯,眼前的盤子裏盛的就是碳烤了流油的大豬蹄!隻是這裏的豬蹄,是切分好了的,倒也不必用手捧著啃。盡管如此,看到此物不免想起那天掉落池底的事,心下自然惱火,便把眼前的成綰醉當做了當日的大成子,惡狠狠的說了一番。

大成子自然知道我看到他叫小二上了這東西不會給他好臉色,接過小二手中新送上來的盤子放到我跟前,夾了一塊盤裏的東西到我的吃碟裏,笑嘻嘻的道:“知道你看不上這個,你看我吃的香就夠了,這不專程給你要了這個,快趁熱吃,很難得的。”

見到大成子賊賊的樣子,我更加氣惱,賭氣似的用手拿起那盤中事物,看也不看狠狠的嚼了起來,像是送入口中的不是什麼難得的美味,而是當日水池邊蹲著啃豬蹄的少年,必得將其咬死才甘心。

還別說,大成子所說難得之物,味道確實很好,幹香的,不像是炭烤得,應該是用油炸過撒了鹽的東西,肉味實足,卻不像肉的口感,我不禁又往嘴裏送了一個,隻是大成子見我吃的正香,笑的有些賊了,我心生警惕,一雙眼睛警惕的盯著他,便沒有機會看清這等美味到底是何物。

細品之下,越來越覺得這並不是肉類,這味道…分明是…蛋白質經過高溫加熱產生的濃香,倒讓我想起在家時大排檔中常吃的一樣東西。

“我當是什麼,原來是蠶蛹啊!”

好像是自言自語,又好像是在向大成子尋求驗證,隻是他聽我此說,笑的更加神秘了。看他神情我心中更犯嘀咕。

“既然不是蠶蛹,那就是…”

我腦海裏裏生出了一個很可怕的想法,頓時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從心裏一直到尾椎骨…我很想低頭看一眼以證實心中猜測,卻又害怕被我吃進嘴裏奉為美味的東西真是我心中所想,便斷然沒有勇氣去看一眼了。

大成子見我如此,已然知道我一定猜到了盤中何物,篤定道:“唉!對了。”

他似乎很是得意,將杯中酒仰頭喝下,停下手中的筷子,賤賤的看我後麵反應。

從大成子的表情來看,此時我的顏色絕對很難看,嘴中的幹香開始苦的發澀,目光鎖定在盤中事物上,盡管早有準備,但心中想法被證實還是心中一凜,陣陣寒意自喉間發出。

我“啊”的一聲,大叫著站起,差點帶翻了桌子,所幸大成子早有準備提前將酒壺拿在手中,避免了一壺好酒在我激動之下被打翻在地,饒是如此,桌上碗碟杯子也是被弄得叮當直響。

“成綰醉…”

先前就有很多人的目光被我的動靜吸引過來,我這一喊,全場目光都齊刷刷的朝我這裏掃視過來,便再說不出後麵的話了。

我麵上發燒心裏發慌,在所有人的目光中悻悻的坐了回去,壓低聲音咬牙道:“當日落水你也在場,今天竟還敢給我吃這東西?你…”。

驚怒之下,我便說不出後麵的話了!而大成子早就在我的酒盅裏倒滿了酒送到我手上,這是預備著給我壓驚啊!嗬嗬,這個時候倒是做的滴水不漏!

“哎呀,我說大明子,這事情都過去了三年了,這蠶寶寶無非長的像極了你當日從池底被救上來時說的螞蝗,卻又不真是那東西,況且,當日我下去撈你上來並未見到什麼會吸血的東西一窩一窩的在你身上,你還說見到個白衣人像屈原的,那池底除了蓮花和淤泥便再沒有其他東西了。這三年我每年帶你來這裏吃這個,你都這麼大反應,當時你驚懼交加,是幻覺的也不一定,怎麼就放不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