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月,冬至大雪。
雲初裹著個披風,站在簪花閣。心中萬念俱焚,她等的人已經有半載,可還是沒有露麵。
那些初見時候的景象,一日三餐四季如春,時常讓她夢醒時,失落;清醒時,無措。
這樣恍恍惚惚的時日,她那愛張揚的性格,似乎內斂了許多,就連沐臨修也沒打算,幹涉她的現在。
雲初望著滿園花色,心生憐憫:芙蓉已開,又是刹那年華易逝。
一妃看出了雲初的心事,從湖麵采摘了一朵芙蓉,打趣道:“我這院子許久沒有打理了,你看這些木蓮又在和你這樣的絕色美人比美了!”
雲初回頭,看著一妃手中的芙蓉花,神色迷茫道:“這芙蓉又名木蓮,因花“豔如荷花”而得名,你手中這朵,花色朝白暮紅的叫做醉芙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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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絲琴,白玉笛,君似日月,常伴汝女。
朝為日,暮為月,此為朝暮,隻為朝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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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妃本想逗雲初一笑,沒想到,雲初滿腦子都是那個人的影子,任何事情都想到了那個人身上。
“木芙蓉屬落葉灌木,開在霜降之後,農曆十月就可以在江水邊,看到她如美人初醉般的花容,與瀟灑脫俗的仙姿。”一妃說著說著,把手中的花遞給雲初,在雲初有些懵的情況下,一妃又道:“雲初你——如果花期到了,那個人的歸期還沒到,你會如何?”
雲初沉默了許久,沒有作聲。
“他日,若是他日,我的女兒需要一個指路人,我希望那個人是閣妃!”
雲初說完後,對一妃行了禮。一妃一把抬住了雲初的手,一臉狐疑???雲初見狀,立即補充道:“你先應下我的請求,我才能安心!”
一妃應下頭:“雲初,難道?”
“我知道,他就是我一生的歸屬!也知道,那個歸屬讓我萬劫不複,但我的孩子,她一直都是最無辜的人!所以我想,如果沒有我的疼愛,有你一旁扶持,她就能安身立命!”
雲初的話,十分無厘頭。這讓一妃有些聽不太明白,但又無力反駁。不過,兩人自發小相識,那時候若非雲初撐腰,一妃如今也沒有今天的位置。這份情意,一妃一直記在心中,所以雲初所托之事,一妃不但會一一應下,還會用盡全力達到。
“你這喜酒我都沒喝上,難道憑空就要出來個幹女兒,你這個年紀,怎麼這麼愛胡思亂想,不過——我答應你的,傾盡全力也要辦到,這點你放心!”
一妃的打趣,讓雲初突然有點疑惑,她如今的模樣,跟自己的那時候真像,可惜現在的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該維持怎樣的模樣。
“白素、若是以後你也愛上一個人,不要學我模樣!”
白素這個名字,讓一妃愣了幾秒,若非從雲初口中喊出,她差點就忘了,自己還有這樣的一個名字,和那樣一個身份。
“香妃閣歸我名下,但我不太喜歡這個名字。你向來獨尊清雅,贈給我一個活字招牌如何?”
雲初噗嗤一笑,“那就叫花牆閣!四季花開,聞牆而來。花期終結,石刻薔薇。”
一妃一聽,用手揉了揉雲初的頭,有些可氣道:“好在你這滿腦子的“毒藥”還沒被你去掉,不然我還真會陌生眼前這個雲初,還是我認識的那個假小子嘛。
一回目:
雲初從簪花閣回到家中,已近有三日了。她和伊明的書信,從一年前禁足後,就被父親攔下,自此兩人再也沒有任何來往。
這日,雲初醒來,屋內突然多了一封拜帖!她心中似乎早有定奪,卻還是按捺不住,隻見信箋無色,隻落筆幾個大字,映入雲初眼眶,千頭萬緒成一念:“雲初,我來娶你了!”
眼淚嘩的一聲聲擊落,雲初腦海中所有的念想,都成為這一刻的見證。她雖然失控情緒,卻還是小心翼翼收好,他的書信,倚靠在床榻,心心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