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娍剛到摘星樓門口,就被故伶攔截。他左右打量著青娍:“你是何人,宮中不曾見過!?”
聽這聲音,青娍想起那日屏風後的人。想著,有商量餘地,便好言道:“大人仔細瞧瞧,興許我們照過麵!”
故伶聽她一說,便再仔仔細細看了看,心中搗鼓:莫非她想用美人計,此女雖然美則美,就是太清冷。不過這身形,莫不是那日屏風後的丫頭。
“你是屏風?”
青娍乍一聽,怪怪的,卻還是點了點頭。
“不同地方,尋你兩次,都是本官當值!莫非,你真是細作!”故伶說著,便使出一柄長劍,架在青娍肩上。
此人言出必行,青娍倒是忌憚幾分。
“殺了我,樓蘭與鬼方必定大戰,九州此時也會參與其中,大人擔當得起,便可隨意!”
故伶一聽,神色一變,見她身穿一身白衣,模樣出色,莫不是前些時日來鬼方的樓蘭公主。也是溫狐公主,信中提及的友人。
“樓蘭公主。”故伶用疑惑的神色,說出堅信的字眼。青娍看著他模樣,十分清秀,幾分猜測,也不知他是誰。而他卻一言擊中自己身份!
青娍有些無可奈何,再多狡辯,也是無力回了句:“是!”
故伶半開玩笑說道:“是把你交給大王呢?還是交給你的敵人?”
大王?她來了鬼方國這麼久,就見過鬼王一個影子,麵前這個人,卻說見鬼王,是這麼一件容易的事。還有,敵人?她才來宮中,並未樹敵,哪來的敵人?他說的,莫非是...
“大人說笑了,我與大人並不敵對!”
故伶臉一跨,呃——
她莫不是誤會了什麼?
“世人忌憚美好突出的事物,何況是完美無瑕的事物。本著一心想要毀滅,卻秉著偽裝的虛偽接納,他們善於偽裝出好人的善良模樣,看似聚在一起維護,其實是不謀而合滅亡,美好不能長存在世人眼中,更不可能被私心接納,你能明白我說的話?”
青娍聽明白了字麵上的意思,隻覺得麵前這個人,對人有幾分偏見,可她也不想爭論。
“大人既是公務在身,我就不打擾了,之前從住所看向此處,覺得此處有九州風貌,便想著夜裏散步,獨自欣賞一番,而今妨礙了大人,我十分抱歉!”
青娍說著,挪開腳就要回走。摘星樓的結界,一旦被她觸碰,恐怕是將十鬼都引來,到時候鬼王給她個罪名,樓蘭也不得不認。
三十六計,走為上計!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等等,你就這麼走了,本官不好交差!不如由我遣送你回宮,這樣我比較放心,以免你再生什麼事端,大王追究起來,是我放走你的,那本官可就不好交代了!”
呃——
此人圓滑,竟然能想到這樣的招數。青娍點了點頭:“那就辛苦大人了!”故伶指了指前麵:“帶路!”
——
一個小時候前,青娍對鯤蝶這樣交代道:“鯤蝶,你守在這裏,我再去摘星樓看看!”
如今已然是過了一個時辰,鯤蝶還是沒有等到主君歸來。不由得擔憂起來,但若是青娍真有個什麼閃失,覺醒的月隱侍衛是能第一時間感應的。
韻尾在門前吸了口氣,便見一身著巫禮服的女童,在韻尾看向她的時候,她也正好看向韻尾,兩人對視那一刻,先是那女童露出了童真的笑意。
韻尾看著那年紀不大的孩童,望著她的笑,便知她是初入宮的巫禮,若是記得沒錯,應該是筎厄近日為大王尋的,聽聞這次還是十對童男童女,不知裏麵有沒有大祭司人選。
時間好像真的過去了很久,以至於韻尾有些觸景傷情,她想著自己也是這種年紀入宮學習星象術,不過她天賦異稟,在年滿十歲的時候,便能結業星火,領悟到了星辰術。這對當時的異族而言,像是天大的喜事被傳入宮內宮外。
因為神族擁有的天命師,能預測整個三界六道的福禍旦夕;而人族的天命師,能預測少許天命,觀變人道三格;唯獨異族沒有天命師的說法,隻流傳著蠻荒蜀筱巫族,裏麵有破除天命的巫師,他們是違背天命師的存在,因此被反抗神族和人族的鬼方國收入麾下,成為鬼方國不可缺少的部署。可惜上古時期,神族已經剿滅了蜀筱巫族。
而韻尾被傳言是巫族唯一後人,這種猜忌隻限於鬼方國如今沒有一人學會星辰術,她才被冠以頭街。而今她在星象宮當值,主要負責預測天象,從而改寫異族的命運。
在星象宮她研習了八年,水平還是停滯在了十歲那年,以往她被捧多高,現在她就有多羞恥,所以她少在宮中走動,也少與人交流,從而導致她現在一開口說話,就有些過度緊張到結巴。
“師父說,今晚‘登門拜訪’的貴客很多,所以這位大人不必拘禮!”
小巫禮稚幼的聲音,娓娓道來。說完,她朝著韻尾欠身,便離開了。
韻尾走向庭院,看著一排排整齊的屋舍,將整個星宿宮圍成四方,她躊躇半刻,拿出星盤當指引,星盤卻凸顯異常,指針朝著逆時針方向轉動一圈,留在了東南方。
韻尾心中疑惑,為何星盤如此異常,正當她一籌莫展的時候。
背後響起一個女人的聲音:“大師為何在此?!”韻尾回身,隻見筎厄大搖大擺朝著庭院走來。
韻尾麵不改色看著筎厄,心中嘀咕;她怎麼來了,莫不是又來下毒手。她最不忍大王身旁有個貌美女子,哪怕隻是生得標致些,都會被她用各種理由替換掉。而大王對這樣的事,總是視而不見,聽而不聞,縱容她在幻宮橫行霸道多年,如今尤為囂張。
韻尾畢恭畢敬道:“奉大王之命,來此尋一人!”
筎厄試探著說道:“噢、巧了,我來此處也是奉大王之命。就是不知,與大師所尋之人,是否為同一人。”
這星宿宮也就是些不成器的巫禮,見她樣子不是來尋什麼弟子的,那唯一的答案就是和自己尋的人一樣。大王既然安排韻尾,為何又安排自己,此事莫非有什麼貓膩。
韻尾見星盤指針,停留在了東南方向,她便指著那間屋舍,朝著筎厄欠身道:“筎常侍請便,我要找的人就在裏麵!”韻尾說完,就朝著東南方向那間屋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