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青花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三日之後,辰時。這個時候,恰好就是沐老夫人下葬之時,但對於青花而言,根本一無所知。
青花揉著肩膀,勉強撐起身體起身,發現這座破舊的神廟,有些眼熟。
好像在什麼見過,不過這裏應該是被人摒棄了很久的年限,廟內大堂到處都擠滿了花草,每一寸土地都肥沃不複自然景色。
青花抬起腳,走出了廟堂。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她本該是在沐府,給沐老夫人治病來著,如今,怎麼反而出現在這個荒繆的地方。
青花想到這裏,四處眺望著,尋找著出去的路。
無奈,眼下四方,都被茂密的叢林包圍,水泄不通,那看得出什麼路,即使有,也被這些從木擠滿了吧!
還有,青花發現自己的身體極度虛弱,像是失去了什麼,什麼武功和法力都使不出來。青花隻好踏足,用赤手與單薄的身體配合著,開辟出一條可以走出去的路。一邊以身涉險,一邊努力回想那日的情形,卻並沒什麼端倪可尋。可惜,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沉睡了幾時,不知沐老夫人可還好!
蒼白無力神色,早就變得病態的身體,就快要倒下。連續三日並未進食和飲水的身體,怎麼耐得住青花在這荒山野嶺中消耗。
雪白的辱裙,墨跡血斑,月白綢緞的白鞋,也看不清原本的樣子。那削蔥玉手,沾滿了不少的血,全是她傷口所染。
趕往山下的時候,青花才鬆了口氣,沿著來時的路,往沐府的方向趕去。很遠的距離,青花就已經看到了,高高掛起的白燈籠,印著黑色奪目的大字“奠”。連沐府門前的兩座犼,也掛著白色祭奠。
青花想要上前去,搖晃著身體向前挪了一步,發現自己現在的身份,好像不該出現在這裏!便止住了向前的想法,而且,她也解釋不了,自己突然從沐府消失,變成現在這般落魄的原因。
“對不起!祖母!恕我不孝之罪!沒能親口承認自己的身份!”
跪拜在遠處的青花,對著沐府的大門,三拜為尊!
“前麵的!快給我讓開!快!快!”
這樣的聲音幾乎是在情急之下,才大吼出來的。從青花的身後傳來,青花是想過要躲開,因為在跪拜的時候,就已經感覺到了地麵的簸動,應該是四腳落地坐騎的聲音,青花隻是想等到三拜之後躲開便是,因為從趕往這邊的聲音來說,躲開的時間恰好。
讓青花沒想到的是,如今自己負傷,心有餘而力不足,根本沒辦法在計算範圍內,躲開這樣的危險。
身後的一道帶著寒刃鞭子,從高空落下,狠狠抽中了青花的脊柱骨,讓意識還沉浸在悲傷的青花徹底驚醒,抖了抖寒烈的身體,本來就寒氣偏重的青花,被那一道溫熱沸騰血滾遍了全身,一口炙熱的鮮血破口而出,嵌入了地上累積厚重的雪中,刺眼奪目。
少年本想教訓坐騎,沒想到路邊竟有個這樣不知死話的人,接了這一鞭子。少年並沒覺得虧欠了眼前的乞丐,反而覺得是他擋了道。扯著手中的鞭子,趾高氣昂地說著:“這一鞭子可以死人,受在你身上,沒白費!拿著!”
嗶哩啪啦!像是下雨一般的銀子,落在了青花的周圍。青花低著頭,沒想到自己居然被當作乞丐打發,身上的這件衣服雖然殘破,可卻是夙仙醫署給院使定製的,材料與配飾都是上等的,怎會隻值那麼幾個破錢!
蹲著街上,再擺個缺口的碗,憑借人的高興扔錢給活路,這簡直就是對她最大不敬的侮辱。
若不是青花,現在的身體極度不適,一定會破戒,親手廢了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