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雜熱先行散開,奉命貼榜,......大的好事......”
一聲鑼鼓響,隻見兩個黃衣差役扯著嗓子擠出人群,在這最繁華的街道旁貼了告示。
“流雲觀要收弟子了。”
消息不脛而走,周圍人都在津津樂道。
臨安城內的早市一如既往的熱鬧,人群熙熙攘攘,紮著牛角辮的孩童,推著牛車而過的老漢,早起買材當家主婦……臨街販的叫賣聲、往來而過飛揚的塵土、行色匆匆的眾人,交織成這亂世過後難得的安寧祥和。
這人群中的一個貴公子卻甚是矚目,他一雙桃花眼似笑非笑,薄唇微微一抿,竟是風情萬種,搖著一把緞麵的扇子,在這早市裏優哉遊好似在散步,透著一種漫不經心的慵懶。那副好麵皮和周身的氣度卻不似上的謫仙,倒像是林間的精怪,反正是與這滿滿的人間煙火氣不大相符。
這貴公子此時已經在一家早點攤坐了下來,一身華服與這周遭實在是格格不入,一旁賣豆腦的“西施”姑娘已經頻頻拋著媚眼,他也是公子風度,對著人家姑娘輕輕頷首,但笑不語,惹得姑娘羞紅了臉,捂著帕子,給他端來的豆腦都比別人多了一勺糖。
“這流雲觀可是真正的下第一觀,且不是否能得道成仙,隻這每一代弟子,入則封侯拜相,出則富甲一方,要知道咱當朝國師也是流雲觀出身呀”
一個身著長衫的老秀才撫著一把花白胡子,一麵對著同桌的人侃侃而談。
“可不是嘛,若是得觀主青睞,成了這流雲弟子,可真真是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呀。”一旁的漢子也是識字的,在這慨歎不已。
“我這一把年齡了,就不湊這個熱鬧了,我觀弟資聰穎,又台飽滿,紅光滿麵,正是好事將近的吉兆呀,不如上山一試……”
老者笑著尚未完,便見那漢子一口喝幹了茶水,拱一拱手,道了後會有期,便誌得意滿,朝著城外流雲觀方向出發了。
隻是這般誌得意滿尚未持續片刻,後會有期便提前兌現了,隻見剛才還在害羞的“西施”姑娘擋住這大漢的去路。
“客官留步,茶水錢還沒給呢。”
玉手一指,不見剛才的嬌羞之態,倒是自有一番風情。
“帶我他日成了這流雲觀弟子,便是風光無限,還會差了你這茶水錢嗎?”
大漢見來者瘦弱,打定了主意要喝這霸王茶。
“我倒不知客官何時成了這流雲觀弟子了,隻知這流雲觀乃是下名觀,名士風流,絕不是你這般無賴可比得上的。”
這“西施”姑娘長得可真是漂亮,明豔動人,倒是不似這西子捂心嬌弱姿態,也不知這稱號如何而來。不過這身量倒真是玲瓏,在這紅臉大漢麵前更是顯得嬌異常,那大漢似是惱羞成怒,竟要動手。茶館裏的夥計見怪不怪,各忙各忙的,隻是四周這用餐的客人甚是惋惜,卻尚未有人出手。
一場百年亂世,似乎磨去了義氣情義,眾人皆喜隔岸觀火,但終歸是惋惜的......
電光火石之間,這大漢便被這位“西施”姑娘撂到在地,卻不知為何這大漢捂著左手哎呦哎呦喊疼,丟下茶錢,便落荒而逃。不知情的眾裙吸了一口冷氣,真真是人不可貌相,這姑娘出手快得眾人並未看清,卻不曾有看客注意到到一粒烏黑的棋子落在一旁,夥計給客人上了飯菜,見客人眼睛大如牛,便好心為他們答疑解惑,這位“西施姑娘”是這茶樓和附近攤的少東家,他們的大姐,自幼習武,且脾氣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