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似乎...她似乎對此並沒有什麼明顯的反應,隻是自己小聲嘟囔了一句‘小孩子真會胡謅’這樣的話。我覺得她或許以為我隻不過是在嚇唬她而已,並沒有把我的話當回事。”
“那你是怎麼想的,路澤?難道你真的打算遷出戶口嗎?”
“蘇月,今天下午我也認真思考了一下這件事情...”
路澤的語氣聽上去頗為嚴肅:
“如果母親繼續這樣下去,那最終一定不可避免地會影響到我們倆之間的感情。的確這幾次事件下來,我也察覺到你似乎對我越來越冷淡了。”
“也不是對你...”
蘇月剛想為自己辯解什麼,路澤卻打斷了她的話,繼而說道:
“蘇月,你不用向我解釋什麼,我都懂。我知道對我冷淡不是出於你的本意,而是因為我母親的確做出了很過分的事情,就連我自己都難以接受。而且我也多次與她坦誠相待,告訴她如果對我們有什麼不滿的話,大可直言不諱地指出來。如果真的是我們倆做的有什麼不妥,我們也會虛心接受。可沒想到母親表麵裝著好像是聽懂了我的意思,也答應我以後絕不會再做出同樣的事來,可轉過臉去卻又開始偷偷摸摸地在背地裏使這些花招。我真的對她太失望了...這種對自己親人失望的感覺簡直太痛苦了,我想我也無法再繼續承受她對我一次又一次地欺騙。所以我今天對她說的那些話,都是出自於我內心真實的想法。如果她再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我想我也會徹底死心。”
看來路澤這次是真的下定決心要和母親說個清楚。以路澤如此溫和的性格來看,既然能夠讓他走到忍無可忍打算要遷出戶口這一步,想必他的內心也受到了沉重的打擊。
而能夠使一個人如此受傷的,也隻有自己最親的人。
蘇月是多麼希望,路澤的母親能夠通過她的兒子表麵這毅然決然的態度,從而發現他的內心此刻是有多麼地痛苦。
承受著來自至親一次又一次地欺騙,是一件多麼令人心痛的事情。正因為他們之間是血濃於水的親情,這份信任才更加值得被珍惜,這份關係才更應該得到尊重。
月色漸濃,睡夢中的蘇月夢見自己站在一個空曠的荒原上,四周一片死寂。她拚命地奔跑,可是怎麼也看不見路的盡頭。她大聲地呼喊著路澤的名字,可是這片荒原還是悄無聲息地佇立在那裏,連一個人影都看不到。
在孤獨與無助的席卷下,蘇月的腳步越跑越快,她抱著視死如歸的心情迎著風一個勁兒地奔跑,她不顧一切地想知道路的盡頭到底是什麼。但這一片空曠的荒原遠比她想象得還要大得多,她從白天跑到了黑夜,仍然沒有到達這荒原的盡頭。
她精疲力盡地喘著粗氣,絕望地站在原地...
這個充滿悲傷與無助的場景,從蘇月生日的那一天開始,便多次出現在她的夢境之中。蘇月並不理解這個夢意味著什麼,也不明白自己為何被同樣的夢魘反複纏繞。她唯一清楚的是,在自己陷入絕望的那一刻,她第一個想到的人是路澤...
三天後的一個清晨,蘇月接到了路澤打來的電話。他在電話裏高興地跟自己說,他剛剛收到了公司這個月打來的工資。他決定馬上就把這筆錢轉給蘇月,以兌現自己的承諾。
蘇月迷迷糊糊地斜靠在床邊,一邊伸了個懶腰一邊對路澤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