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奇的安靜,無聲像魔一樣彌漫在整條小巷。寒冷的月光灑下來,有白色的淒涼的光。
然後沐懺徹半蹲下來,淡淡地看著身前流浪小貓一樣的我,聲音出奇的柔和。
“我帶你回家,好不好?”
安靜的環境忽然被打破,我有一種突生的委屈之意。我抬起頭,眼眶克製不住地微紅:“我才不要,你這個大壞蛋!”
我猛地站起來,咬唇看著他:“要不是你,我就不會像現在這樣了!”
“和我回去。”他隻是執著地看著我,目光像遙遠虛無的忘川之水,溫柔沉溺。
“沐懺徹!你過分!”他是怎麼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心安理得強人所難地這樣要求我的?
“都怪我好不好?先回去再說。”他一步一步向我走近,一直把我逼的後退到牆角。
“不好。你以為這樣我就會原諒你嗎?”我身後貼著牆壁,冰冷的溫度透過薄薄的衣服直達皮膚,心裏感受到的是從未有過的涼意。
“妖夭,”沐懺徹歎了口氣,脫下身上的外套,披在了我身上,還有他殘餘的身體的溫度。“我不是要你原諒。”
“我知道這樣可能會讓你很不高興,可是你要相信,我現在需要你。”
“需要你和我一起完成這場婚禮。當然,你可以選擇逃避,但無論你怎樣選擇,婚禮,都該是要繼續進行下去的。”
“媒體那裏不用去澄清,接下來我們倆的婚禮會證明一切。所以,現在唯一的問題是,你要回哪裏?”
他用了“回”這個字,代表我隻剩兩個選擇。
我靜靜地聽著一切,他就這樣不顧我的意願替我決定了所有的東西,偏偏我毫無拒絕的能力。
直到終於有一個問題能夠真的由我自己來決定,我卻突然有些茫然。
就這樣回家裏去的話,爸媽一定會很生氣的吧。可是如果去沐家,似乎麵對沐爺爺,我會更加的尷尬,而且去沐家的話,沐懺徹也一直在。
如果我聰明一點,就會明白,遠離沐懺徹的人生才是幸福美好的人生。
怪我當時太天真,隻可惜現在這個時候再來後悔,卻是有些遲了。
“我要回家。”我抿抿唇,淡淡地說。
這裏的回家,就是回蕭家的意思了。畢竟我從未把沐懺徹的家,當作是自己真正的家。
“沐懺徹,”我還是沒有忍住,微微抬起頭,看向他線條分明的臉龐,“為什麼非我不可呢?”
這個問題不是我第一次問了,卻是我第一次在這樣脆弱無助的情況下,渴望能得到他的承諾。
可是他第一次這樣地給我沉默的回應。
他怔了一下,然後站起身,一言不發地逆著月光走出小巷,背影被拖的很長很淡,一如他淡淡的黑色的態度。
連腳步聲都沒有回音。
我低下頭,還是沒忍住微微哽咽了起來。
蕭妖夭,你真可笑。
……
明明隻有一天的時間,然而當一切塵埃落定時,再回到這個我曾經熟悉無比的家,卻驀地多出了一種陌生感。
一樣的牆紙,一樣的擺設,一樣的房間,卻因為人的變化,終究還是和以前不一樣了。
沐懺徹一直送我到了家門口,和爸媽微微頷首了一下,才淡然地獨自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