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我壞也罷,但我就是見不得所有人都努力維持著一個虛偽的假象。即使我自己也是那樣逢場作戲的演員。
說出那樣的話後,我心中卻突然變得空洞了起來。
我也不知道整件事情是怎麼就走到了這一步的。
很惹人討厭。連我自己也很讓自己討厭起來。
“蕭妖夭。”
葉羽溪這樣完整地喊我,聲音像天邊的最後一抹顏色。
絢麗,火燒雲開出大片大片的花朵。
他說:“我喜歡你。”
我頓住。
我一直都在想,那時候的我如果足夠地不喜歡他的話,那麼應該是歪歪頭,然後笑著看他:“啊?可以再說一遍嗎?你喜歡誰?”
然而我做不到。從那時候開始,一直到現在。我都做不到。我唯一會做的隻有逃避。
沐懺徹的腳步聲在空曠的地方響起,我有一瞬間身形不穩。
“怎麼這麼不小心?”他走過來,伸手攬住我的腰,聲音寵溺。
我殘餘的驕傲讓我挺直了腰,然後看向葉羽溪:“謝謝你的喜歡。但是我已經有了另一半。”
“可是你——”他皺眉。
“我和他在一起很好。”我打斷他,這樣說道。的確很好,和沐懺徹結婚以後,什麼問題他都會解決。用的很方便。隻要不去計較些有的沒的,好像我這隻米蟲已經找到了後半輩子的宿主一樣。
“好了,天晚了,我要回去了。”我對著葉羽溪說完,然後拉開沐懺徹的車門坐進去。
兩個男人並沒有任何語言交流。簡單的幾個我看不懂的表情之後,沐懺徹也坐進來,然後發動了車子。
這是個很糟糕的夜晚。來用以作為十一月的結尾。
我輕輕地把頭靠在車的窗戶上,沿途的綠化帶模糊地從眼前擦過去。
終於有些累了,於是我閉上了眼睛。然後再睜眼時已經是到家了。
在沐懺徹剛剛把車停好時,我猛地驚醒。
我的心髒咚咚咚跳的飛快,我扭頭看沐懺徹,他帥氣的側臉在柔和的燈光下愈發醒眼。於是我終於鬆了口氣。
剛剛在那一瞬間,有一種全世界都不在了的感覺。隻剩下我孤身一人。
走上樓,我簡單地洗了個淋浴,然後穿上大浴袍,一邊擦著頭發一邊對沐懺徹說:“今晚借用一下你的床,拜托你去睡沙發或者打地鋪吧。”
他頓了一下,然後說:“好。”
他的聲音很平淡,聽不出來有什麼不樂意,但也沒有很開心。任何喜怒哀樂完全沒有一絲蹤跡。
我拿著毛巾的手停頓了一下,然後跪坐在床邊,看著坐在一邊的他:“明天我就去打地鋪了。還是你可以買一個新的床?”
他很是英氣地皺皺眉,看向我。
我見他不說話,於是又說:“剛剛葉羽溪說的話你聽見了沒?其實他隻是說著玩的,你也知道我們的關係挺好的嘛,他開個玩笑而已,他……”
我零零碎碎地解釋了半天,沐懺徹隻是淡淡地看著我,未曾說話。
我被他的眼神看得有點心裏發毛,於是有些喪氣地說:“好吧反正他就是那樣說了,你要是不介意的話,那我們就繼續這樣過。那你要是介意的話,”我揚起下巴,“那就離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