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亞瑟默默把後麵的話都吞進了肚子裏。
我又歎了一口氣:“我覺得自己現在越來越累了,明明可以什麼都不想,可是卻又控製不住地去看去想這些東西,搞得我腦子都要炸了——但是如果真的放棄思考的話,我又害怕我就變成沒有用的小笨蛋了。”
“沒有人喜歡小笨蛋的,我小時候就最討厭小笨蛋了。”
“其實,葉羽溪他真的……”亞瑟囁嚅著好像還要說什麼。
“你要是還當我是朋友的話,就好好跟我告個別吧,葉羽溪的事情我現在不想說。”我打斷他。
“嗯……”亞瑟拉起我的手背輕輕吻了一下,不出於任何情欲,是單純的朋友之間的告別,“回國平安,回去好好休息。”
“嗯。”我對著他笑了笑,然後拉著箱子轉身離開。
亞瑟摸出口袋裏還在接通著的電話,悠悠歎息一聲,同時自以為了不得地用了自己最近剛和東方紅老頭毛爺爺學的一句名言充當文化人:“兄弟就幫你到這裏了,革命尚未成功,同誌你仍需努力啊!”
我在門外頓了頓,然後終於沒有挽留地離開。
……
其實本來是想反正已經這麼頹廢,不如趁勢再逆反一把,去別的國家玩一玩逛一逛,等玩得開心了再回去。
但是不行啊。
我的腦子有點累。
而且我不住地回想著我離開雪地後接通的沐懺徹的電話。
“你回來吧。”他說。
“我反悔了。”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淡。
那一秒鍾的心悸是那麼的明顯,好像差一點點就要失去。哪怕他之前是那麼篤定,但是他突然就開始猶疑起來。他不想再賭。
“好。”我也淡淡地答。
然後就是一段冗長的空中旅行。
顯然這次是我孤身一人,沒有人再陪我消磨時光了。
我戴上耳機,慶幸自己在手機裏還下了幾首歌。
都是Queen樂隊的,有兩首我很喜歡的Wearethechampions和Wewillrockyou,我把這兩首加到一個歌單裏,然後在空中不斷的循環聽。
重金屬的沉重和嘶啞在幾千米到高空顯得有些失真,我聽著聽著,眼角突然就有了濕潤的觸感。我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變成了這麼容易被感動的人。
來接機的是沐懺徹本人。
他低調地戴了一個黑色墨鏡,接到我以後把我的行李箱接過來,又順手給了我一個茶色墨鏡。
“怎麼?”我不解看他,並沒有著急把墨鏡戴上。
“人多。”他簡短地解釋了一下,然後又把墨鏡從我手中拿出來,把我的臉扳正,細心體貼地幫我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