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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懺徹似乎是斟酌了很久。
他最後說：“可以再讓我說幾句話嗎。”
我其實一點也不想睜開眼睛。
可是事實是灰暗的燈光一點一點地擠進我的眼睛裏，然後那個叫沐懺徹的男人，我愛的那個男人，他站在原地，身姿頎長，帥氣得令人怦然心動無以複加。
我張張嘴，可是我說不出話來。
我害怕。如果他選的不是我怎麼辦，江楠楠的刀子會不會就這樣舔舐著我的喉間，鮮血淋漓，然後從此天堂人間兩路人。
可是如果他選的是我的話，那林佳茗又怎麼辦。
雖然我很想學電視劇裏的那種俠女說些什麼大義凜然的話，但是很顯然，我做不到。
我他媽就是個貪生怕死的小人。我愛沐懺徹，我想跟他在一起好好活著。明明我們的路還應該很長。
明明故事不應該是這樣的。
江楠楠看了他很久，然後她冷哼一聲：“說！”
“夠了！”林佳茗突然出聲。
“就到這裏吧。”她說。
我偏過頭看向她。
“沐懺徹，讓你做個抉擇就這麼難？十幾年的青梅竹馬知己情，比不上你半年夫妻？我愛你，我愛你啊！”
“你看看，我現在是有多淒慘，為了找回哪怕一點點的愛情，我綁架了蕭妖夭，還故意讓你做這種選擇，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很惡毒？”
“可是啊，沐懺徹，我不會道歉的，誰讓你這麼自私。嗬，你走吧，我們以後就當作彼此是陌生人。”
林佳茗把身上的繩子扯掉，笑容淒涼又悲哀。
我伸手一扯，繩子果然也直接掉了。這果然隻是一出拙劣的戲，主人公是沐懺徹。策劃人是林佳茗。執行者是江楠楠。
縱然一開始就已經猜到了，可是到了這一刻，心裏還是很複雜。
江楠楠卻很不甘：“你憑什麼讓他們就這樣走了？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抓過來的人，就這麼放他們走？林佳茗，當初我們可不是這樣說的吧？”
這是要窩裏鬥？
裏外四個小弟其實都有些煩了。天天就看兩個女人在這裏蹦達，也是無賴透頂。
要不是江楠楠這個女人跟過他們老大，而且看起來有兩把刷子，他們也不會替她辦事啊。
沐懺徹抬腳就把昏黃的油燈給踢翻了，脆弱的燭焰在空中一閃而過，滅了。
我隻感到一陣強大的力，然後我就被拽到一個寬厚的胸膛裏。
有些急促的心跳聲在我的身後的胸膛裏響起，我轉身撲進這個溫暖的懷抱裏，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濕了眼睛。
強烈的白光突然亮起，一隊訓練有素的警察彎著腰舉著槍走進來。
江楠楠臉色煞白，手中的刀子“咚”地一下落地。
沐懺徹把我攔腰抱起，徑直走出這個充滿黑暗回憶的屋子。
沒有回頭。
……
“嚇到了嗎？”他把我放在大床上，一點一點地脫下我的衣服，誘哄道，“乖，我們先去洗澡好不好。”
“嗯。”我很認真地點點頭，一直看著他。貪戀。
“我又跑不了。”他終於淺淺地笑了，有些無奈。
我伸出手摸摸他的臉，說：“我好怕啊。”
好怕你就這麼不要我了。
沐懺徹把我抱起來，走向浴室：“我就在這裏呢，不要怕。我們一直都在一起。”
我搖搖頭：“總有一天我們都會死的。”
沐懺徹看了我一眼：“所以我們現在才要好好珍惜在一起的時間啊。”
我勾住他的脖子，輕輕咬著他的下唇，模糊不清道：“那你現在想要我嗎？”
他和我一起沉在浴池裏。
曖昧的情欲蔓延。
一小時後。
沐懺徹拿起花灑，衝洗了一番，然後又盡職盡責地把我抱上床。
我吃吃地笑：“你看我像不像一條纏在你身上的八爪魚？”
沐懺徹拉上被子，把頭埋在我的頭發裏：“你是永遠纏著我的小寶貝。”
夜晚的燈光安靜像流水一樣。
我終於哭了出來。
一滴兩滴，濺落在枕頭上。
我哽咽：“沐懺徹，我真的有一瞬間很害怕。我害怕萬一你真的選了林佳茗，我要怎麼辦。”然後我就不敢再想下去。
他低低地歎了一口氣，然後把我扮過來，壓在他的胸前。他說：“你就這麼不相信我？你覺得我就這麼無能到連你都保護不了？”
可是，雖然在去的時候已經有所部署，十拿九穩還是會擔心那最後十分之一。萬一出事了怎麼辦。所以他耐心周旋。
我攬住他的腰身，低低地委屈地喚：“阿徹……”
他說：“蕭妖夭，我們的路還長得很。”
“我愛你。”
“還有。我想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