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像戀人一樣相處著,雲墨每次都要做足措施,苟煙波也樂意慣著她。
剛開始有幾次苟煙波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插科打諢糊弄過去,事後他都發現雲墨在悄悄吃藥。
後來,苟煙波就一直小心配合。
雖然倆人都沒有明說,可這些東西並不是不存在,依舊卡在二人心裏,在二人隻見豎起了一層無形的屏障。
今年的清明節,苟煙波依舊沒有提出要陪雲墨回去,他一大早開著車將雲墨送上飛機,臨登機還不忘囑咐雲墨下飛機後要多圍一件披肩,蒼雲冷。
蒼雲這邊現在是分公司,總經理帶著秘書一早便候在機場。
雲墨這些年很少回來,總經理是章琪留下的老人,很信得過。
雲墨坐在邁巴赫寬敞的後座上,目光在人來人往的接的街道上遊走,思緒卻一往無前的飄散開去。
她一直渴望再次回到這裏,卻又害怕再次回到這裏,就是這麼擰巴,長時間以來,她沒有一次放過自己。
飛機有點晚點,雲墨到達市區已經是下午了,她換了以前常開的那倆車,支走了經理,獨子去了山上的墓園。
沿著蜿蜒我小路一直往前,潺潺流水,鬱鬱蔥蔥的草地,雲墨父母的目的就在那小路的盡頭。
雲墨的腳步卻忽而頓住,一個女人,準確來說是一個麵黃肌瘦,垂垂老矣的女人,正直挺挺地跪坐在雲墨父母的目前。
雲墨在腦袋裏搜尋了一下,自己應該是有三四年沒有再見過這個女人了。
苟芳蓮看起來是在太老了,連脊背都有些佝僂了。
雲墨不想看到她,便將身影隱沒在墓園的大樹後。
苟芳蓮居然在燒紙錢,雲墨以前每次來的時候就發現父母的墓碑前有焚燒紙錢後留下的黑灰,她還不以為意,現在一想,苟芳蓮應該是從很早以前就開始來了吧!
“你們好啊!”苟芳蓮開了口,手上的小木棒正再撥弄著墓燃燒的紙錢,“這些年我也過得不好。”
苟芳蓮的聲音想鈍刀割裂紙片:“你們沒了性命,我也沒了一個孩子,想來還是我得了便宜啊!”
苟芳蓮從懷裏掏出個什麼東西,白色的一團,雲墨遠遠看不清楚,等苟芳蓮靠近了墓碑雲墨才看清他手裏居然拿著一塊毛巾。
身旁還放著一隻水桶,她把毛巾在水桶裏搓了搓,然後一下下仔仔細細地開始查實墓碑。
雲墨猛然想起來,這麼多年了,自己似乎從來沒有為父母擦拭過墓碑,自己每次過來墓碑總是亮堂的。
她以為是墓地的管理員在做這些,沒想到會是苟芳蓮。
夕陽西下,殷紅的殘陽斜斜照在苟芳蓮的身上,她佝僂的身形是那樣的渺小無助,水滴沿著墓碑滲透下來竟然像是在哭泣。
你們倆人沒了性命,可我也沒了孩子啊!
生離死別,喪子之痛!
雲墨喉頭酸澀難當,到底沒有走上前去。
山風裹挾著涼意像雲墨襲來,她緊了緊自己的披肩,那披肩還是在機場苟煙波親手為她披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