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之夜,皇帝照例是要到皇後的寢宮過夜的,第二天早上大年初一,拜見完太後,就要回到中宮,接受其他妃嬪的跪拜之禮。
不知是何意,新年的第一道聖旨,竟然是恢複大長公主仁安的封號。雖然這封號恢複的有些晚了,但仁安還是非常的感激,畢竟自己在夫家的地位,也有所提高了。
初一初二都是淡淡而過,到了初三,因是皇上的生辰,又因打了勝仗,所以普天同慶。
夕菡著了一身楓紅色霜林千層染百褶長裙,頭上挽著雲髻,插了兩隻金步搖,微微一動,就叮當作響。就連平時不化妝的她,今日也畫了眉,點了花鈿。愈發顯得妖媚動人,與往日素顏童稚,自又有別樣風情。
蕭豫看了雖詫異,卻也覺得十分養眼,笑道:“到是難得見你穿的如此美豔。”
夕菡笑道:“喜慶日子,自然要隆重些了。”
太後見眾人也都喜慶,但因天氣寒冷,多穿披風大毛衣服。隻夕菡穿的單薄,便問道:“唯獨你穿的單薄,不怕冷嗎?”她以為夕菡隻求出類拔萃,為得皇上寵愛而少穿衣服。
夕菡隻是淡淡笑道:“太後有所不知,臣妾的病就是這般,穿的再多,也是冷的。”自從那日莫羽受刑以來,夕菡對太後的態度就變了,說不上不滿,但也不若往常那樣恭敬了。
太後到也不在意,她自以為,將喜怒放在麵上的人,都成不了大氣候。
白天的盛宴其實無甚特別,並不完全是為了蕭豫的生辰,更主要的是為大將軍等戰士慶功。
夕菡悄悄的把荷包送到沈俊身邊,笑道:“二哥哥幸苦了,這荷包粗糙,但也是妹妹的一番心意。”
沈俊也笑道:“有勞妹妹了。”遂放在懷中,好好收了。
晚上,除帝後妃嬪外,還留了葉沈兩家的人,大將軍也留下了。隻是九王殿下未至,說是身體抱恙,太妃也請辭去陪他了。夕菡心中掠過一絲不安,不知他如今是何情形。
冬天的夜總是漫長而冷峭的,但宴會所安排的地方卻是燈火通明,仿佛就是白天的光景,且所處的凝香塢,周圍的牆壁都是以暖玉製成,即使這樣的寒冬,身在此處也如置身於春天一般。所以眾人都除去了厚重衣物,暢快歡飲起來。
酒過三巡,大臣後妃們要送上賀禮,已記不清旁人送了什麼,鄭雅嵐卻送了一個如意荷包,蕭豫拿在手裏端詳了一會兒,笑道:“好精致。”鄭雅嵐已然十分高興了,但蕭豫也隻是輕輕放下,不再理會。
眾人的禮物都已奉上,夕菡有些不安的想借故離席,卻不想蕭豫朗聲道:“不知德妃可準備了什麼禮物呢?”
夕菡剛飲的一口酒一下子吞到了肚裏,有些嗆到,咳嗽一陣,滿臉通紅的說:“臣妾……臣妾……”他明明知道自己並未準備,真是……
葉素婉盈盈笑道:“德妃最近榮寵頗盛,想必準備的禮物也不同凡響吧?”
紫奴在一旁忽然笑道:“臣妾聽說德妃娘娘前陣子在學習舞技,如今已經學成了,是否請娘娘舞一曲助興呢?”
眾人都看向夕菡,蕭豫更是驚喜的說:“朕還不知道愛妃會跳舞,若沒有準備別的禮物,不如就舞一曲罷。”
夕菡無法,反正自己的舞技也是不錯的。誰料剛一起身,頓覺體內有股真氣遊走,四處亂竄,她慌忙暗暗運功調息,卻不想這股氣竟然壓製不下,愈走愈亂了,身上也漸漸燥熱起來。她抬眼看到紫奴和葉素婉的笑意,又看一眼酒杯,深知不妙,倘若再逗留此地,後果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