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早晨,陽光不是那麼強烈,透著一些虛無的霧氣,
微涼,卻並不阻礙有人出來散步,早上的空氣清新,正適合病中的人呼吸。
夕菡踱著步子,一個人在禦花園走著,她一直在說自己沒病,可是宮人們非要她喝下那滿滿一碗的藥汁,幸虧不苦,勉為其難的喝了下去。自從那次暈倒之後,頭也不痛了,其實隻要不去想那些奇怪的事,頭就不會痛。
身後有腳步聲傳來,夕菡以為是哪個宮女跟來了,轉身一看,竟然又是他!
溫香公子邁著步子過來,略略欠身,眼睛始終沒有離開她的臉,“皇後娘娘的身子如何了?”
夕菡皺眉,頭似乎又有些隱隱作痛了,“本宮很好,隻是看到你就覺得不好。”
溫香公子明顯一震,臉色也白了很多,他有些局促不安的問:“你,你就這麼討厭我嗎?”
夕菡看到他這個樣子,也怔住了,連忙說:“不是,沒有……隻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的頭,又有點痛了。”她一手撫著頭,一手去扶旁邊的樹幹。
“夕菡,你怎麼了?”溫香公子也顧不得禮節,生怕她又暈倒,慌忙去攙著她。
當觸摸到那柔軟身體的一刻,他整個人仿佛都要融化了,如果就讓他在此時死去,恐怕他也會含著笑意。
“你到底,是誰?”夕菡望向那眼眸深處,那裏的痛苦和執著,似乎已深埋太久,一旦爆發,不知會淹沒多少人。
“我……”
“大哥,”是軟玉,“皇後娘娘也在,奴婢給皇後娘娘請安,不知皇後娘娘鳳體如何了?”
溫香公子立刻放開夕菡,夕菡站直了,恢複以往的樣子,點頭道:“沒事,本宮先走了。”
看著夕菡瘦弱的背影,軟玉不得不提醒他,“大哥,這裏是皇宮!”
溫香公子的眼神迷離,口中喃喃自語:“有點奇怪,真的很奇怪,如果她隻是忘記我,沒必要一見我就頭痛啊!甚至聽到那些木偶戲的台詞暈了過去,這是怎麼回事?其中一定有蹊蹺!”
軟玉無奈的搖頭歎氣,無意間一瞥,發現那邊的花叢裏,似乎有人影閃過。他心中生疑,追過去查看,卻沒有看到任何人。
尋梅館裏,杜梅娘正得意洋洋的梳妝,昨夜皇上在這兒過夜了,而且不像往常那樣一個人看書。梅娘終於體驗到了做女人的快樂,終於得到了皇上的恩露,她能不高興嘛。
“主子,王大總管求見。”丫鬟進來稟報。
“王大總管?他不是剛走才一會兒嗎?難不成是皇上的賞賜到了?快請!”她欣喜連連,又照了照鏡子,這才起身迎接去。
王春笑眯眯的進來了,身後跟了個小太監,那太監手中捧了個木盤,木盤上一個玉碗,碗裏黑乎乎的,一股子藥味兒。
“王大總管,這是何意啊?”梅娘奇怪的看著那碗藥,難道是補品嗎?
“杜寶林,皇上有旨,讓你服了這碗藥。”王春仍是笑眯眯的。
小太監將藥遞過去,梅娘接了,但詫異的問:“這是什麼藥?”
“寶林先喝了吧。”王春的笑裏藏著一股狠勁。
梅娘是什麼性子的人,當然不會輕易的喝下去,她以為昨晚承恩,已是皇上的寵姬了,便高著嗓子說:“你不告訴我這是什麼,我就不喝。”
王春皮笑肉不笑:“寶林,這可是皇上的旨意,寶林是想抗旨不成?”
梅娘一愣,但隨即說:“我並沒有說不喝,隻是想知道這是什麼,難不成是毒藥我也得喝?”
王春立刻不笑了,尖聲道:“不錯!就算是毒藥你也得喝!寶林不知道三從四德,三綱五常嗎?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梅娘立刻變了臉色,顫聲道:“這……真的是毒藥?”她這一驚,差點讓藥潑了,幸虧那小太監手腳利索,拖穩了碗。